那時的伊芙可不是小調皮蛋這麼簡單,我幼時將她視作“小惡魔”一般的存在。索性那場火山爆發後的餘震為我帶來了一顆小球,一顆我之前從未接觸過的玩具小球。
我在海德堡居住的房間是巨大的,巨大到僅有的床與餐桌椅在裡麵顯得那般的渺小。那顆小球朝我投來時,我隻感覺到驚恐。母親帶著伊芙離開房間後,靜置在那的小球,卻也對我有著無限的吸引力。我忍不住伸手觸碰,它不像我想象中那樣堅硬,但在我收緊手指時,小球猛地發出“嘰”的一聲,令我嚇得一下又回到了角落。等了半天,我又忍不住朝小球靠近,伸手撥弄起來,就這樣這顆小球竟讓我忘卻了漫長苦痛的時間,陪我等待著母親和伊芙的下一次到來。在這之後,母親帶著伊芙來時,我心中最大的念想便是等待伊芙偶爾遺落的玩具。
我與伊芙的關係改變發生在她大約兩歲的時候,那天的母親來的尤其晚,為了能聽到管家開鎖的聲音,我一直趴在門旁,不願意玩任何玩具免得蓋過那一聲“哢噠”的脆響。等了很久很久,開鎖聲才響起,母親抱著打扮的尤為漂亮的伊芙出現了。那天的母親,麵色並沒有很好,將早已冷卻的餐食喂於我時,眼神空蕩蕩的。我心下著急卻不知做些什麼,那天的伊芙卻是格外的乖巧,並不會特地引起母親的注意,隻是咿呀地翻看著一本小繪本,封麵上畫著黑色的巨獸。
沒多久,門口的管家就提醒母親時間到了,母親像是失了魂,並沒有像平時那般抱著我,摸著我的頭和背低聲同我說好多好多話,就轉身離去。那天的我第一次在海德堡鬨起來,想要掙脫開管家,追上遠去的母親。管家根本不管我的痛哭,隻是鉗製著我好能關上房門,我不住地大喊著“媽媽!”“媽媽!”。伴隨著“哢噠”的鎖門聲,他們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我的哭聲隨著力氣流失慢慢轉成了唔咽,那個巨大的房間讓我感覺自己像被巨獸吞噬在胃裡等待消化的可憐食物,等著胃酸的倒計時來臨。
“噠噠噠,噠噠噠……”沒聽過的腳步聲慢慢變大像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