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燼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了,他使勁兒憋眼淚,可是沒用,越蓄越多,終於流了下來。
江泊衍手足無措的樣子看在他眼中,賀燼覺得自己實在是不爭氣,直到今天,江泊衍依舊能夠輕易影響他的情緒。
“我沒事……”
江泊衍小心翼翼地問:“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賀燼搖了下頭,他拿紙巾擦掉眼淚,故作輕鬆。
“你想到以前的事了嗎?”
“嗯。”算是吧。
“給我講講吧,這次我一定好好記住。”江泊衍十分真誠,大概是真把自己當家人了,可他越是這樣,賀燼越是覺得心中酸澀。
“你想知道什麼?”
“總覺得忘了很多重要的東西,這種感覺很不好。關於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賀燼不知道該怎麼講述自己糟糕的過往,那些已經成為過去,現在回想起來已經無關痛癢。他努力地回想一些快樂的事情,和江泊衍有關的記憶雖然很少但賀燼一直記得很清楚,趁著現在有勇氣,他試著問:“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嗯……記得。”
那並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對不起,我那時不該那麼說你……”
賀燼並不是想聽江泊衍的道歉,他隻是隨口一問,想聊聊天而已。“你已經和我道過歉了,還送了我禮物。雙份的,我很開心。”
“兩份禮物就那麼開心?”江泊衍收到的禮物占了一整個房間。
“嗯,以前在福利院收到的禮物都是一模一樣的,回去之後過年也都是紅包。”賀燼覺得自己表達的不清楚,“我沒想到會收到你們的新年禮物,很驚喜。”
“另一份是江泊霖非要送的,他總這樣,我每次惹事都要押著我一起道歉。那天回家後我和他講了遇到你的事情,他訓了我一頓。”
“啊?怎麼訓的?”
“忘了,反正我初中那會兒害怕他,不敢不聽。”
“為什麼?哥很凶嗎?”賀燼一直覺得江泊霖是很溫柔的人,和程雪漫一樣。
被指認很凶的江泊霖路過,停住了。
“也不是,主要是那幾年爸媽不常在家,他就一直管著我,我不服,和他打架又打不過,最後挨了揍還要去抄書,不抄就沒零花錢。”
賀燼忍不住笑了,原來江泊衍還有這樣憋屈的過往。
“江泊衍,你在這兒編排我什麼呢?”
“哥,他說他打不過你。”
斯文人江泊霖聞言,把袖子擼了上去,露出一截兒胳膊,雖然皮膚白但看著結實有力。他不慌不忙地點了下頭,中肯地評價,“這倒是。”
江泊衍挑眉,“那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要不現在試試?”賀燼和他一起看向江泊霖。
“我可沒那閒工夫,你們想吃什麼?我去做飯了。”
“我去吧!給你幫忙也行。”賀燼自告奮勇。
江泊霖歎氣,“不用了,我掌管廚房這麼多年,不差這一頓。”
“對對對,讓他去,你就在這兒陪我。”
兩人一人報了一道菜名,然後悠閒地坐在那裡,旁邊雪球在他們身旁鑽來鑽去。
“哥真厲害。”
“不許誇彆的男人。”江泊衍從小和哥哥爭到大,雖然一次次被鎮壓,但從沒服過輸,不過懂事以後就不怎麼較勁兒了。
“我吃醋了。”他裝模做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