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姝拽住北歌的衣角,輕輕一拉:“我想喝水,你去幫我買瓶水吧。”
北歌對衛姝的要求沒有不應的,聞言就去買,走的時候還問了句有沒有想喝的牌子。
“沒有,什麼都行。”衛姝甜甜一笑。
等北歌離開之後,沈嵐的視線投射在衛姝身上,細細打量了片刻:“原來失憶對一個的影響如此大。”
衛姝不解地眨了眨眼:“比如?”
沈嵐搖了搖頭,她和衛姝算不上熟,甚至可以說關係不好,現在也是有感而發,不打算多說。
“沒什麼,就是感覺你像是變了一個人。當然,我對你也不熟悉,就當我沒說過。”
衛姝偏頭打量沈嵐片刻,忽然道:“你和北歌什麼時候認識的?”
沈嵐正在整理資料,頭也不抬道:“大學。”
衛姝算了算時間:“那有十年了吧。”
沈嵐沒理她,衛姝沉默幾秒,語氣低了下來:“我有事想問問你。”
沈嵐從資料中抬起頭,推了一下無框眼鏡,語氣有些不耐道:“你把北歌支開,就是為了問這個問題?”
衛姝搖頭又點頭,語氣低了下來,垂頭道:“我想了解一下我自己。北歌之前說過,我喜歡吃海鮮,且這個習慣不因為失憶而改變。”
這話是沈嵐告訴她的,自然知道這回事,於是點了點頭。
衛姝抬起眼皮,杏眼裡閃爍著猶疑和不解,遲緩道:“她還說,是因為應激。”
沈嵐語氣沒有起伏,解釋道:“我看過你以往的病例,從應激的程度和持續時間來看,已經屬於潛意識的一部分,而你的腫塊導致的失憶是暫時性失憶,失憶前隻能吃海鮮嘛……失憶後大概率還是習慣吃海鮮。”
衛姝自然知道這回事,她想問的是另一個更重要的問題:“那我的應激是怎麼回事?發生過什麼事嗎?”
“這個我就無可奉告了,”沈嵐聲音淡淡,打斷她,“你之前的病例裡麵並沒有記錄應激的原因。”
這下,衛姝徹底沒話可說。垂頭喪氣的樣子,配上她本來就甜美無辜的長相,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露出讓人看了就覺得她“怎麼受委屈了”的神情。
沈嵐看了她一眼,不知想到什麼,聲音愈發冷淡:“當然,北歌也不知道這回事。”
衛姝抬起失落的目光,迷茫道:“什麼?”
沈嵐說:“她曾經問過你,問不出來,托我查過。我也沒查出來,你還找到醫院警告我,要去院長那裡投訴我。”
衛姝的眼鏡在她的敘述中越睜越大,神情由迷惑轉為愧疚和赧然。
“我,我不知道這些。不好意思。”
沈嵐說完又覺得十分沒趣,衛姝什麼也不記得:“和你說這些做什麼。說不著。”
兩人沒說幾句話,北歌買了水回來。
衛姝連忙低頭掩飾神色,接水的時候也沒看人,小聲道:“謝謝。”
北歌看了她一眼,抬頭看沈嵐,眼神詢問。
沈嵐聳聳肩:無可奉告。
衛姝起身說了句“去洗手間”,推門出去,北歌猶疑片刻,留在了沈嵐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