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比完賽,他臉上還掛著幾滴晶瑩剔透的汗珠,皮膚乾淨透亮,眼睛裡仿佛有許多星星在閃。
南真一愣:“現在,你不累?”
“教你又不累。”魏嘯朗有些不耐煩,“過來,從拍球練起。”
“好。”南真抱著籃球,輕聲說。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籃球有點燙,連帶著她的臉也有點燙。
不遠處的馬成鑫突然怪叫了一聲:“老魏加油!”
同學們看了看魏嘯朗和南真,心照不宣地笑。
魏嘯朗臉上騰起了一抹緋紅,勒住馬成鑫脖子給了他幾拳:“我樂於助人幫助同學,亂喊什麼?”
身邊的環境複雜不已,南真不是單純的一張白紙。但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的臉控製不住地越來越燙,她知道自己也臉紅了,根本不敢抬頭。籃球館的排燈明亮耀眼,從地板上折射進她的眼底,晃得她有種做夢的恍惚感。
第一次當南真的老師,魏嘯朗下決心一定要把南真教好,不能讓南真看扁了。可南真手發僵,連球都拍不連貫,這讓球打得很好的魏嘯朗看了十分難過。
“南真,那叫手掌,不叫爪,拍球的時候放鬆啊。”他恨鐵不成鋼。
南真認認真真拍球,隻覺得球一會兒快一會兒,節奏根本掌握不住,冷汗都下來了。
“不用彎腰,背挺直,你不是蝦米呀!”魏嘯朗在南真後背拍了一掌。
南真更急了,拍球拍得手忙腳亂。
“放鬆放鬆,拍球而已,不要緊張。哎呀背又彎了,爪子……”
……
敬西玲和另外幾個女生在場邊竊竊私語:“魏嘯朗真像我的滑雪教練,好可怕。”
“南真脾氣真好耶,居然沒翻臉。”
……
馬成鑫換好衣服過來,看到兩人相處得慘不忍睹,忍不住開口:“魏嘯朗。”
在南真這憋了半天的氣,魏嘯朗趁機發作,回頭嗷了一嗓子:“乾什麼?!”
這一嚇,南真手一哆嗦,籃球咚咚咚地跳了開。
她看了魏嘯朗一眼,小聲道:“球跑了,也太晚了,今天就到這吧,謝謝魏老師。”
說完朝魏嘯朗鞠了一躬,撒腿就跑。打球真是太沒意思了,比起打球她隻願意看人打球。
見她道謝道得如此正式,魏嘯朗有點發蒙:“她怎麼了?”
馬成鑫挖苦道:“魏嘯朗,你想讓南真參加NBA嗎?”
“開玩笑,怎麼可能?”
“那你教得那麼認真?”
“肯定要好好教,不然她怎麼學得會?”想起南真笨手笨腳的樣子,魏嘯朗一肚子氣,嘟囔道,“南真這個笨蛋,平時那麼聰明,打球都學不會。”
敬西玲背著背包從兩人中間路過,順嘴跟馬成鑫說了句:“馬成鑫,走了,管這個幼兒園小朋友乾嘛?”
聞言馬成鑫同敬西玲一起朝門口走去。
魏嘯朗趕緊追上去:“等等我,下次我要更講究教學方法才行,保證把南真教會。”
馬成鑫無情地道出了事實:“哥們兒,沒有下次了。”
“為什麼?”魏嘯朗一臉懵。
“不為什麼。”馬成鑫懶得理他。
雖然家門口這段路沒有路燈,但南真今天挺高興的,也沒太在意,推開院門,忽然看到院子裡站著兩個陌生男人,而屋裡傳來了一道陌生的聲音:“給你麵子,你是誰呀給你麵子?你叫呂翼對吧,一個小混混敢自稱城南飛龍,我看你是一條蟲吧。”
緊接傳來了扇耳光的聲音。
“哥!”
南真趕緊衝進去。
隻見狹窄的屋子裡,昊子和其他幾個兄弟鼻青臉腫地蹲在牆角。呂翼嘴角淤青,但臉上依舊堆著笑。
他對麵是幾個彪形大漢,為首的那個身材高大,滿臉橫肉,脖子上掛著條拇指粗的金鏈子。見到南真,那人雙眼一亮。
“南真,快跟力哥打招呼。”呂翼介紹。
和他們這些小混混不同,向力一群人是地下的魔鬼,真正的混蛋。
南真知道對方的厲害,趕緊叫了聲:“力哥。”
向力打量著南真,嘖嘖出聲:“你是姓南的小妹妹吧,我以前見過你一次,女大十八變。”
呂翼轉身,不動聲色地擋住向力的視線,對南真說:“真真,這裡有一份借款合同,你算一下昊子該還力哥多少錢。”
昊子是掙一塊花十塊的主,前陣子交了個女朋友更是揮金如土,還朝向力借了一萬塊。如今利滾利,大家夥也不知道替他還了多少,反正向力說他還欠自己三萬快。
呂翼一幫人也就能把自己的名字寫全,哪裡看的懂所謂的貸款合同,遇到這種事隻能巴巴地等南真回家。
南真看了看那份借款合同,坐到桌子旁看計算條件。
屋子裡烏煙瘴氣的,幾乎每個人都在抽煙,大概是在明亮的籃球館呆久了,在昏暗的屋子裡她有點看不清合同上的字。呂翼見她精力不支,趕緊點了支煙遞給她。
抽了一口煙,她總算平靜下來,筆尖開始刷刷地在紙上運動,幾分鐘就將答案算了出來。
她拿著紙,湊到呂翼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呂翼鬆了口氣,對向力說:“力哥,我們算出來了,我們已經還了你五萬八千三百七十二塊,本息都還清了,還多還了兩千六百一十二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