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魏嘯朗渾渾噩噩地過日子,做學術研究,徹夜放縱喝酒,遊戲人間,還玩上了搏擊,極限滑雪,就為了把時間安排得滿滿的,讓自己沒有精力去思念那個讓他痛徹心扉的人。
碩士畢業後,他不想回家天天麵對一臉無辜表情的沈素衣,跑到幾乎沒人認識他的東北呆了兩年。隨著他年齡的日益增長,從來不操心他婚事的沈素衣開始托人給他介紹對象。
看著一個個門當戶對,如花似玉的相親對象,他內心毫無波瀾,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沒了愛人的能力,一顆熾熱的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涼透了。直到他相親時遇到了一個叫楊洋洋女孩,那女孩有一種憨憨的感覺,像極了被他數落時故意裝糊塗時的南真,他才開始對相親有了一點興趣。雖然和楊洋洋的相親宣告失敗,但在相親對象身上找南真的影子,這個惡趣味被他保留了下來,讓他在一場場相親劫中找到了一點樂趣。
後來因為學術需要,他回到英國繼續攻讀博士,並有了永久移居歐洲的打算。
直到那天餘炎海帶著家人來倫敦看他。餘炎海娶的是位德國妻子,生了三個混血寶寶,非常可愛。
看著餘炎海其樂融融的一家,他很羨慕,他覺得要是他和南真按計劃結婚,依他的“戰鬥力”肯定也早就生好幾個孩子了。無論走到哪裡孩子們都鬨哄哄的,而他們的老媽南真一定是一副“你們太吵了,莫挨老子,找你們爸爸去”的德行,能躲多遠躲多遠。吃苦受累的隻有他,右手抱一個,左手牽一個,還要喊最調皮的那個慢點跑,真是讓人頭疼的場景。
見他抱著自家粉嘟嘟的女娃不撒手,一個勁兒在那傻笑,餘炎海不樂意了,把孩子抱了回來:“要抱抱自己兒子去。”
“我倒是想抱,沒有啊。”
餘炎海意味深長地建議:“那就找人幫你生啊,你媽不是老讓你相親嘛。”
“相親沒意思。”
將老婆支開,餘炎海問他:“相親沒意思,誰有意思,還沒走出來呢?”
他笑笑,不可置否。
“什麼鍋配什麼鍋蓋,都一樣倔。”餘炎海說。
餘炎海的妻子是南真同父異母的姐姐,簡而言之,他是唯一清楚南真下落的朋友。聽出他的弦外音,魏嘯朗又期待又不安,小心地問:“你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餘炎海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杭州風景不錯,人美景美。”
“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
“不能,要是你真想找人何必等到現在,我才不多事。”餘炎海說。
魏嘯朗放棄了留英的機會,接受了浙工大邀請。到了杭州後又立即創辦了朗真設計工作室,隻有把自己賺的錢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裡,他才覺得踏實。
儘管沈素衣軟磨硬泡安排他相親,但他終於還是熬到了32歲無人問津的年紀,俗稱空巢青年。雖然他仍然非常優秀,可在周圍的同齡人一個個結婚後,親朋好友們對他的標簽從魏家唯一的繼承人變成了大齡單身狗。
他並不在意,為了應付一哭二鬨的母親,相親他該去還得去,回來像機器人似的繼續賺錢,攢錢。
直到再次遇到了南真,死水一般的心緒重新蕩漾起來,原來他的一腔熱血從未消失,隻是除了南真誰也無法讓他的血液再次滾燙起來而已。現在他自己有錢了,兒子也長大了,再也沒什麼原因能阻止他們在一起了,從今以後他要和南真長長久久的。
到了ICU探視時間,他走進病房坐在病床邊,握住南真的手,輕聲問:“南真,你已經睡了七天了,什麼時候才舍得醒啊?”看著南真有些浮腫的睡顏,原本就又困又累的他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早上起床,看著身邊躺著的酒氣熏天的丈夫呂翼,南真覺得很抓狂。腳臭味兒酒臭味兒把屋子都熏透了。她使勁兒在呂翼身上拍了一下:“哥,你昨晚是不是又沒洗腳啊?你上回怎麼跟我保證的,不洗腳不準上床睡覺。”
“下次一定洗。”呂翼有氣無力地嘟囔了一句,翻過身繼續睡了。
南真晃了晃他:“昨天你不是發工資嗎?交錢啦。”
“昨天請客了。”
南真氣得七竅生煙,呂翼就是這樣,對那些兄弟特彆大方。當快遞員賺的那點工資還不夠他請客吃飯的。不過從小到大他都這樣,原本以為結婚後他能改一改,可他好像一點沒變,反而嫌自己嘮叨。
南真摸著自己的肚子,苦口婆心地說:“林褚就要出生了,總得準備點生孩子的錢,下個月工資不要再亂花了,交給我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