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卿現是在年初一大早上回的老家，還沒來得及和沈江臨見麵道彆，他看了下時間，這個點她應該在睡覺，但還是發了信息過去，等她醒來就會回。

“姐姐早安。”

“難得早起。”

“要回老家啦，到開學就回來，我會爭取快點回來，你一定要開開心心的，我現在到機場，到了告訴你。”

林家三口到了機場，於晚秋他們昨晚就回去了，機場很多人，於孜孜帶著他倆在候機。

林南祁誇張的一身裝備，墨鏡，帽子，口罩，大衣。林卿現忍不住笑她，“林南祁，你是怕狗仔隊跟拍嗎?”

“小孩子懂什麼。”林南祁把雙手揣在大衣兜裡，交叉著腳整個人靠在椅子上，林卿現看不清她的表情，猜著肯定是傲嬌樣，他不禁笑。

林卿現穿的很平常，白色衝鋒衣配著黑褲，他用黑色帽子遮住了紅頭發，額前的頭發有點長但是沒遮住他漆黑清澈的眸子，剛才還有不少人猶猶豫豫地上前想要他聯係方式，他輕嗤了聲後默默移動到於孜孜後麵，一隻手插口袋一隻手打字，那些人都不敢上前，於孜孜一身貴婦樣，挎著包，板著臉莫名其妙地打量了一遍。

上了飛機，林卿現睡著了。

沈江臨也剛醒，摸索著手機迷蒙地看著信息，她忽然清醒過來，又要好久見不到了，內心湧起一陣失落，但是陪老人家要緊。

“早啊。”

“回到老家要好好陪爺爺，要聽話，雖然你一直都是小乖。”

“玩得開心，我會想你的。”

下了飛機，林卿現自顧自回著信息，兩人膩歪著拉扯一段又抱著手機傻笑，於孜孜叫了車，還有幾公裡就到了。

爺爺的家在曦樓的鄉鎮，小鎮曆史悠久，近幾年的改觀很大，以前的泥濘鄉間小路變成了水泥路，部分要道已經換上了漆黑的瀝青路，街道在擴建，很多老屋被拆掉了建成公共娛樂場所，瓦房從平房再到彆墅，路邊樹木栽的很整齊劃一，像是經曆了一場新的改革。

林卿現看著往後移動的樹陷入了沉思，本已到達了以往深愛的地方，它卻換了嶄新的模樣，熟悉透著陌生的感覺油然而生。

車在路口停下，師傅幫他們把行李搬出來，林卿現環顧四周，內心泛起清波，可能是空氣怡神的原因，很熟悉像是小時候在巷子裡奔跑時風的味道，他挺欣慰，於孜孜帶著他們走進了小巷。

巷子裡是清涼的，青石板上和牆壁上都布著深綠色的苔蘚植物，潮濕的屋簷還時不時有水滴掉落，不少小孩在打鬨，鞭炮聲稀稀拉拉，拐角的榕樹下老人們打著紙牌和麻將，拉著家常。

“林卿現！”

一聲清脆的少年聲從後麵傳過來，林卿現的眸子亮了亮，回頭看著那幾個少年，他們是林卿現兒時的玩伴，林卿現豁然開朗。

“我就說背影眼熟，沒想到真的是你。”

“長老帥了。”

“還染頭發了？怎麼新潮。”

……

“你們幾個眼真尖，新年快樂啊。”

“新年快樂，回來玩幾天?”

“快開學就回去，等會過來玩啊。”

“等會找你。”

爺爺林晟晏是一個八十歲左右的和藹老人，是林卿現從小到大影響最深刻的人，那些培養出來的優點都幾乎隨了老人家。爺爺的房子是老式的院式屋子，琉璃瓦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斑，推開大木門，進來便是寬闊的院子，裡麵種了很多果蔬，爺爺在除草，一聽見聲響便抬頭看過來。

“爸！新年快樂。”

“爺爺！新年快樂！”

“哎呦，新年快樂新年快樂，回來啦，快到屋裡坐，我先除完這點草。”爺爺挪步過來笑盈盈的看著他們。

“爸，您就彆忙活了。”於孜孜把行李放到屋簷下，奪過爺爺手上的小鋤頭，“我來吧，您歇著。”

“不行不行，大老遠過來的，弄臟了怎麼辦。”

“爺爺，咱們等會幫您鋤，歇著吧。”林卿現順勢挽起袖子拿過鋤子，爺爺笑盈盈的看著他。

“小現啊，長高了喲，怎麼紅頭發的?”爺爺打量著他那頭意外的紅頭發，林卿現不太正經地撥弄著頭發。

“潮不?”

“潮，圖個喜慶嘛？放學染回去。”

“老師允許我的。”

“還有這種事嘛？”

“爺爺你放心吧。”林南祁摘了口罩和墨鏡過來，“我們學校規矩比較特彆。”

“小祁啊，好久沒看過咯，是不是在小現當老師了？”

“對啊，現在是實習老師。”

“好啊，實習老師要多適應一下，進屋吧大家，我去給你們倒水喝。”爺爺樂嗬著拿過林卿現手上的鋤頭推他進屋，他在笑老人家跟小孩似的。

他們回去鋪置好東西，老屋很安靜，自聽說他們回來玩幾天，老人家就出去買了很多吃的回來，桌子上擺滿了零嘴，還有林卿現很喜歡的黑加侖糖，爺爺除夕那天還放了鞭炮，院子裡有不少的紙屑但是都被掃成一小堆了，林卿現在老屋上下轉悠，雖然屋子舊了點，卻格外乾淨，爺爺拿著紅包給他們。

到了晚上，幾人歡樂地小聚。

“林旭還回來過年嗎？”爺爺問道。

“他工作忙，說明天或者後天回來看一看。”於孜孜給爺爺夾菜道。

“爺爺，他在外麵打天下呢，我們陪你嘛。”林卿現夾著菜，自從他回來這，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

吃完飯，林卿現就被叫出去玩了，就像從前一樣，無憂無慮。

“還記得嗎，那時候我們這邊不是有一個很賤的小孩嘛，他一直說我們壞話，然後你聽見了拿起彈弓往他嘴角射了一個石子，他疼的哇哇叫。”居誠笑著說。

“當時真的笑死了，他還去搬救兵。”有人附和道。

“你小子還真彆說，那時候你的水平也太爛了吧，往我腦袋射。”

“後麵還打了一架哈哈哈哈哈。”

“都還記得，”林卿現感歎道，“你們現在在哪裡上學啊？”

“我們都還在這邊上初中呢，哪像哥你啊到外邊去了。”

“外邊怎麼樣？有這裡好嗎？”

“外邊挺好的，也很熱鬨。”林卿現說著說著就安靜下來，外邊哪裡有以前的記憶，但也挺好，總不能依賴著一個地方而不去外麵闖蕩。

“好了好了，我們去廣場玩吧，聽說有節目看。”

“走走走。”

林旭是中午回來的，他停好車就推門進來，看見的是於孜孜忙上忙下的身影，這女人很顧家，隻是很早沒了父母，她對老人很好，很照顧。

“孜孜。”男人西裝革履，手裡拿著很多禮品，滿麵笑容的看著於孜孜。

“林旭，回來啦，怎麼不告訴我一聲，還以為你今天不回來了呢。”於孜孜在圍裙上搓乾淨手跑過來。

林旭把東西放下來抓著她的手有點心疼，“大家閨秀，怎麼搞成這樣了，歇會歇會，咱們進屋。”

“沒多大事。”於孜孜幫他拿東西進屋。

“爸。”林旭一進門看見屋裡頭在看電視的老人，老人笑盈盈起身過來。

“回來啦，快坐快坐，在外頭工作辛苦了。”

林旭放好東西坐下環視了一下周圍，“我這次請了兩天假，好好陪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