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林卿現的消息一點也沒有，他們問，老師沒說，他們就猜，猜他怎麼樣了。

沈江臨的眼睛一整天都是被眼淚浸泡的，一直捏著手裡的耳釘，班裡也不少人討論著林卿現的事。

“聽說林卿現還在昏迷。”

“那他在哪裡？”

“醫院啊，隻是不是檸城的。”

“會不會死了啊？我看他被打的好嚴重……”

“咳哼——”舒承楠故意假裝咳了聲，那幾個就沒再討論了，不約而同看著後麵掉眼淚的人。

“好可憐……”

鄒妤都被感染似的眼睛紅了，她不忘安慰啜泣的沈江臨。

沈江臨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怎麼會有人斷了所有聯係不聲不響的離開了，他到底怎麼樣了……

在家的時候，她總把自己關在房間，什麼也不吃，房間一片昏暗，她似乎習慣了坐在地上發呆，不一會又哭了起來，腦袋跟著發漲，哽咽到一片空白，她控製不住自己抽搐，心臟就像缺了一角，在發涼。

門沒有鎖，奶奶進來給她拿了水果和牛奶，看見她落寞的樣子很是心疼，老人家不太利索的蹲下來幫她擦眼淚，抱著她哭。

“傻孩子，哭啥呀，小林會好起來的，可能是他家人接他去更好的醫院了，會好起來的，你要看開點啊，不然他回來看見你這個樣子說不定也會哭鼻子呢，你希望他哭鼻子嗎？”

沈江臨隻顧搖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喉嚨隱隱發疼。

“人一定會沒事的，誰會扔下喜歡的人呢，是吧。”

可是好久好久人也沒有回來。

沈江臨也慢慢挺過來了，她手上還戴著林卿現給的戒指，還記得他的樣子，總希望他會回來。

舒承楠幾人也陪著她，看她一哭就生氣，混賬東西怎麼說走就走，回來一人給他一拳！

沈江臨被逗笑了，舒承楠就會溫柔地把作業放在她麵前，一本正經地道，“難過就刷題，等他回來跟他一個班。”

沈江臨也是鉚足了勁，一年過去了終於來到了優等班，舒承楠也跟著過來，看著她成長，那一本本練習冊混著紅豔的錯題筆記和淚水就是她等待的印記。

她也漸漸從悲傷中走過來，很想很想把苦勁兒一五一十告訴林卿現，她努力了，真的很努力，有在追趕他的步伐，有在好好生活，有在等他……

但是林卿現好像過得不太好。

他醒來的時候是在老家的醫院裡，住了好久院才恢複的，當被於孜孜扶著出去的時候，一切看似陌生又熟悉，這裡不是檸城。

在老家待了幾天，林旭跟他說辦好了轉學的事，林卿現也因此和林旭吵了好幾天架，和沈江臨聯係不上的一刻，他猜到了以後沒機會見到她了，心裡忍著一團火，又發泄不出來，疼的難受，房間的牆壁沾滿了血跡，他的兩隻手全是傷痕。

什麼也沒吃，也沒有睡覺，他就是想讓林旭知道他不想離開檸城，不然就折磨自己，可是沒有任何用處，林旭出差了。

一個月，整個人都消瘦了，皮膚是不健康的白，於孜孜見他這副樣子心疼的哭，但是又不能放任他回去，她真的怕那次倒在血泊的樣子。

林卿現現在覺得光都刺眼，心裡憂鬱，什麼東西都沒勁，他嘗試了跳樓，於孜孜在下麵哭鬨，沒作數，他一閉眼，真的放空，什麼都不在乎了，可惜沒死，什麼事也沒有。

半年多過去了，他被迫染回了黑發，卻在新學校成了不良少年，逃課，吸煙，打架……一件壞事都沒落下，隻是一見著手上的戒指就捂臉痛哭。

他變成這副模樣，肯定是沈江臨不喜歡的樣子。

林卿現經常不吃飯，獨來獨往，老師也多次叫了於孜孜談話，在心理科診斷出了中度抑鬱，他很容易病倒，又不吃藥，胃病也如約而至，睡不了覺就偷偷喝酒，一喝酒就倒，嘴裡一直念叨著一個名字。

林旭回來把他從床上拉起來一頓痛罵，他隻是笑，笑著就哭了。

“你這副樣子值得嗎？那我要是跟你說，那個女孩現在過得很好，你會怎麼想？”

林卿現木然，過得很好，過得很好是什麼？……不對，她過得好就好啦，我這樣沒什麼所謂……

“或許她已經忘記你了。”

“不可能。”林卿現眼淚瞬間滑落，“不可能，她是在努力生活，她沒有忘記我。”

“那你怎麼不能？”

“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