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蘇童,是個畫畫的,除了人什麼都畫。
我不靠畫畫賺錢,我靠畫畫治病。
我有病,躁鬱症,很嚴重的那種。
隻有拿著畫筆肆意揮灑塗抹的時候,我才能短暫宣泄我失控的情緒。
我的畫就和我的病一樣,時而熱烈時而陰鬱,爆發的突然,結束的潦草。
蘇銘先生和童圓圓女士在離世後給我留下了我一輩子揮霍不完的遺產以及和他們如出一轍的精神疾病。
在我的朋友圈裡,大家對我的印象基本就是父母雙亡,有錢有顏有病,一身藝術細菌的女瘋子。
隨便吧,我就想再多活兩年。
隨著午後的陽光鋪滿畫室,我折斷了一支又一支畫筆,畫筆斷開的一瞬間讓我有一種淡淡的快感,莫名高昂的情緒在身體內漸漸蘇醒,我突然有了新的靈感:新鮮的,紅色的,美麗的。
我拿起筆在雪白的畫布上肆意塗抹,享受著宣泄情緒的滿足……
“When the world shakes us……”直到手機鈴聲響了無數遍,我才從我的世界中驚醒,扯下手套拿起手機,我有種大量情緒宣泄過後的疲憊空虛,懶懶的癱在床上:“什麼事?”
電話那頭吵得彷佛正在轟炸,周闌珊的聲音差點震碎我的耳膜:“蕪湖!蘇童你什麼情況!老娘的場子就差你了!”
“不去。”我現在累的一根頭發都不想動,隻想閉眼睡死過去。
“就差你了!今兒有不少新人啊,一堆跟你一樣搞藝術的,你不來交流交流可虧大了。”周闌珊已經習慣我的拒絕了,在爆炸的背景音下鍥而不舍的遊說我。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