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那時候的他,並不會讓自己落於現在這幅境地。不過人不總是一層不變的,這不對ao世界充滿好奇的他,也有厭倦的一天。
譚韞開始挽回岌岌可危的形象:“喜歡一個人有錯嗎?”
無濟於事又如何。
破罐子破摔就好了。
“這樣喜歡他。”
奧利弗的搭話令譚韞心虛,可是慣來的偽裝讓他對答如流:“難道你也覺得喜歡一個人有錯嘛?”
倔犟的眼神還有濕潤的眼眶。
最重要的是哽咽著的顫聲。
無力感,還有壓抑著的瘋狂。
“他喜歡加菲爾德。”
他。
譚韞沉浸於自己的表演,對奧利弗的措辭不當,抓住就忽視,稱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表演。
他甚至不在意,奧利弗是否相信這一點。
“剛才才說了不喜歡。”銀色的長發在主人低頭的時候前傾,落入脆弱的omega的視線裡,晃蕩中幾乎觸碰到看上去下一秒就要哭泣的omega。
他在說謊啊。
心跳如擂鼓,胸膛幾乎安放不下心臟,奧利弗不是治愈係的聖子,他是一個alpha。omega閉上眼睛,顫動的眼皮出賣著主人的緊張,有人說奧利弗最討厭謊言。
世界上最可惡的人,就是謊話連篇的人。
“對不起。”
麵對這種情況,心有所屬的omega應當會爆發出所有的潛力,維護自己喜歡一個人的權利。可是不能被指責澆滅的喜歡,在遇到強勢的威壓時,應該是服軟。
譚韞:“對不起,我冒犯了加菲爾德,我不應該喜歡他。”
後麵的一句話說得不是那樣堅定,所有能夠聽到這句話的人,都可以聽出omega的不舍得,而這句“不應該喜歡他”隻有奧利弗聽見了。
再膽小的、斯文的omega也能有熱烈的喜歡。
可再熱烈的喜歡,在絕對的壓力之前,都能夠服軟。
“喜歡一個人沒有錯。”
omega很意外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不恰當的比喻是,看見狗吐人言。
其實譚韞意外的是奧利弗的答話乾巴巴的,很難不聽出他的窘迫。奧利弗似乎並不擅長處理這種關係,他長了一副善於處理ao關係的模樣,麵無表情的時候是那樣的冷酷,可是此時卻能夠因為omega的……姑且算是發瘋吧,因為一個陌生omega的發瘋,試圖說出安慰的言語。
這是譚韞設想之外的結果。
他還沒來得及感慨奧利弗是個好人,就聽見令人窒息的下一句。
“你不喜歡他的。”
-
林厭一直沒有等到譚韞的回複。
他們聊著天,譚韞突然就沒有了音訊,撥出去的通訊也沒有人接聽,直到次日。要不是知道譚韞的動態,林厭或許是會發瘋的。
但是……譚韞沒有理他。
加菲爾德的生日宴會上發生的事情,林厭不可能是一清二楚的,縱然能夠打聽到情況,但與譚韞有關的消息不會那樣的密集。
加菲爾德的宴會上,譚韞並不會受到歡迎。加菲爾德與陸之蟬是舍友,而加菲爾德的那些同學自然是陸之蟬的同學。在beta跟omega之間,alpha或許是天然偏向omega,但是譚韞並沒有這樣的優勢,跟陸之蟬的同學情誼比起來,譚韞隻是一個陌生的並且普通的omega。
帝國軍校的學生,比omega要稀有的。
從物以稀為貴這個角度來說,陸之蟬較譚韞也是有優勢的。
所以若沒有加菲爾德的態度,站陸之蟬、譚韞的人,是一半一半。
而加菲爾德與陸之蟬沒有距離感的接近,讓譚韞看上去是那個不知好歹的那一個。
譚韞沒表現出來過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姿態。
林厭最清楚這一點,譚韞跟那些人口中的並非是一樣的。
當初譚韞說了不是為情所困,那就不是為情所困。
縱然是譚韞說的不是真的,在他勾搭上自己後,那些與加菲爾德撇清關係的話隻能夠是真的。
必須是真的。
“不是喜歡我的臉麼?”
“不是說我可愛嗎?”
所以——
為什麼不理我。
對加菲爾德沒意思,不僅僅有去參加他生日宴這一種方式吧。
就算是朋友在被誤會之後,老死不相往來的不是沒有。
譚韞去加菲爾德的生日宴的初衷就很值得懷疑了。
林厭完全忘記,他還為譚韞見證加菲爾德恩愛而得意過。在譚韞不回他消息之後,譚韞所有的行為都成了欺騙。
會不會有人在宴會上英雄救美。
在他不知道的時刻。
譚韞不回複他,是不是有人趁虛而入了。
在林厭胡思亂想的時候,譚韞的消息將他變成那個無辜的少年。
虛擬屏裡的少年眼巴巴望著你,像是等待主人撫摸的小狗。
或者是貓更恰當一點,畢竟少年是有脾氣的。
“昨天有些不舒服。”
他不自覺軟下來語氣,有在安撫少年的意思。
不舒服並不是瞎謅的謊話,在經曆了一個驚心的夜晚後,半夜的時候他有些發熱。奧利弗到底是給他造成了一定的驚嚇,縱然很熟練的將一個角色演繹到沒有人看到的那一刻,譚韞還沒有控製自己生理狀態的能力。
表情、言語……彆人能夠看見聽見的都可以是假裝的。
但是那些不可肉眼觀察的分子狀的激素,體內的一切的運轉,是譚韞無法控製的。他可以在緊張下如常演繹,卻不能夠確保自己的身體裡的激素一切正常,不能夠說神經不緊張就不緊張。
不舒服是真的。
“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在哪裡……”
急切的真誠的……這樣的少年最容易令人心動。
譚韞難得晃神。
林厭出現的時機太恰當,以至於即使對方觸動了他,他也不能夠果決地放過對方。
他想,這個年紀本身就不是能夠安定下來的。
雖然事先預定了結局,但是……這本就是可以預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