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蟬第一次聽到加菲爾德從這個角度談及戰爭。
這樣嚴厲的措辭,打得他不知所措。
在alpha的言語下,他的腦袋有些眩暈。
隨口而出的話語,陸之蟬根本沒有想過那樣多。
他更沒想到的是alpha鋪天蓋地的指責。
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嗎?
至於麼……話到了嘴邊,陸之蟬沒能說出口。
一句隨而出的話,並非出自深思熟慮,就像是一句玩笑被人上綱上線,在這種時候隻會覺得下頭。麵對著加菲爾德,陸之蟬更多的是難堪。
熱愛戰爭?
他並沒有。
他怎麼都不可能是戰爭的狂熱愛好者,他可不是alpha。alpha在戰爭中可以看到自己高升的未來,能夠一步一步走向權力。作為一個beta沒有alpha那樣高的上限不說,就是在一開始就沒有alpha那樣被看好。
更何況……
少年的臉色煞白,在alpha的威壓下失去血色。加菲爾德並沒有釋放自己的信息素,alpha的語氣眼神對陸之蟬來說是陌生的,哪怕他們甚至在一張床上躺過。
對陸之蟬來說進入帝校,是用世俗的考驗來證明自己。
他並不比彆的人弱,甚至是alpha。
能夠進入帝校對他來說稱得上奇跡,帝校每年的名額有限,而帝國的考生每一年都是巨量,從那樣多人中脫穎而出,並非易事。進入帝校後身邊都是天之驕子,陸之蟬的日子並沒一下子好過起來。
每一年都有帝校的學員因為接受不了自己的平庸而肄業。
來帝校之前,帝校似乎是一生追求的終點。
隻要到了帝校就意味著人生一片坦途。
光明的,與眾不同的。
哪怕心裡麵是清楚的,帝校隻是往後那些夢的起點,可是當真的麵對一群帝國最拔尖的人,去接受自己不是最特殊的那個。
第一天發現那些通報裡,曾經覺得不起眼的角色,竟然是自己的學姐學長。
不是暫時的蒙塵,而是設想的未來裡,很可能根本沒有自己的那個位置。
能夠從帝校順利畢業的,心裡的承受能力都不差。
比起有天生優勢的alpha,beta要進入帝國軍校難度更高,能夠進入帝國軍校的beta跟其他beta比較有絕對的優勢。許多beta進入學校後,他們的身份就不再是beta,而是帝校的學員,而後是帝校的畢業生。
無論在哪個公共平台上都有帝校的beta不是beta的說法。
憑借著自己的實力,跨越了性彆。
看到室友臉上的怯意,加菲爾德有些懊惱,這個能夠捅破天的beta,被他嚇住了。恐嚇陸之蟬當然不是加菲爾德的本意,“抱歉,我情緒不對。”
陸之蟬不是沒有接受過加菲爾德的抱歉,可是第一次從他的抱歉聲中聽到了疲憊。這個時候的加菲爾德是安靜的,實際上與加菲爾德相熟後,陸之蟬有時會覺得對方也是幼稚的。加菲爾德會跟他打鬨,會與他賭氣。
最起碼,他沒見過加菲爾德這樣的……
想要撫平他的愁緒。
陸之蟬收住自己的心,腦海中反複加菲爾德討人厭的模樣,就像剛才對他的斥責。
“嗯。”聲音悶悶地,可是聽見的人沒有研究一個語氣詞的興趣。加菲爾德的的視線穿過陸之蟬的肩,瞧見的是與人談笑風生的金發omega。
譚韞明確說,不喜歡他。
理所應當,加菲爾德疑惑自己應當是鬆口氣的,可是他當時的表現確實不夠有風度。若是再來一遭,昨日他會站出來給譚韞解圍,而不是讓他站在輿論聲裡。
人不可能明白,每時每刻的自己在想什麼。
或許他最需要的是向譚韞表達歉意,可看譚韞的模樣,顯然不需要這個。昨天的場景應當是印象深刻的,過去的時間並不算久,但是他的記憶就是模糊的,完全想不起來在當時譚韞有沒有看向他。
omega的麵子是很重要的,這影響到omega的地位還有格調。男人的手抵在額間,當著麵給譚韞道歉已經不合適,兩個人之間不好再傳出什麼緋聞來。
他已經有了短暫標記的omega,本身也該與譚韞保持一定的距離。
正是因為是朋友,更因為考慮到對方的處境。
加菲爾德的道歉是一張卡,當然不是用錢打發人的意思,不是電子轉賬,而是一張貴賓邀請卡。
修長的手指繞了一圈,邀請卡也旋轉著。
很古樸。
瞧上去還有幾分神秘。
“要送我一份姻緣麼?”譚韞被自己的想法逗笑,隨即想到還真不是沒有這樣的可能。
加菲爾德給譚韞送的卡片,隻是因為譚韞曾經提起對某個人物的仰慕,而這場宴會,那個大人物也會出場,並且有很大的可能,他會上台念詞。
大人物會參會的消息就跟在卡片後麵。
原來是他想多了。
還說加菲爾德沒有誠意,應當是將優質alpha綁起來送到自己的床上才能板上釘釘,不然的話一場相遇哪裡能定下來一場姻緣。
也不要求高,a級的alpha得罪不起,b級的還是可以的。
像加菲爾德這樣的控製一個b級的alpha可不難。
當然的這樣的做法非常的不科學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