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街村口的理發師2
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每一年都會有人因為好奇離開流星街,我終於也成為了其中的一部分。
這個念頭大概在我第一次看時尚雜誌時就萌生了,雖然在那之前,因為每一年都有許多孩子被外麵的人抓走,我一直覺得外麵一定很可怕。
但就像流星街有會欺辱女人和孩子的人渣,也有會保護弱小,維持秩序的人一樣,外麵的世界也是如此。
他們當中有的人會進行掠奪,也有人會創造出美麗的事物,並把這份美麗傳播給更多人。
他們創作了那麼多美麗的,形成不可思議的會流動的時尚,僅僅是被他們隨意舍棄到流星街的一點,就令我心潮澎湃。
一年又一年,得知長老會和□□締結了長期交易後,我終於無法忍耐這份好奇與對時尚的渴盼,向長老會提交了前往外麵世界工作的申請。
負責登記信息的女孩子檢查了我的身體狀況,又詢問了我擅長的事情後,告訴我會讓上麵的人安排我去□□旗下的理發店工作。
“兩年起步,可以接受嗎?”她當時這麼問我。
我高高興興地點頭說完全沒有問題,能夠去外麵的理發店學習新時尚新技術,同時又能為保護流星街的孩子們出一份力,這事情不能更好了。
“——總之,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恭喜我吧!”
小飛坦他沒有說話,坐在沙發椅上不說話,但我看見他在摳椅子的把手,已經有點掉皮的皮質表麵因為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破破爛爛了。
他在不高興。
明明他們以後也要出去的,小派都跟我說了。
我捉住他的手,俯下身把臉靠在他頸窩裡,他的肩膀瘦瘦的,骨頭的感覺很明顯,硌得我下巴有點痛,不過他體溫高,枕起來暖呼呼的,所以感覺還不錯。
“這個椅子可是要留給你的,現在就弄壞了不好吧。”
“本來就破破爛爛的了。”他悶聲悶氣地說,手卻不動了。
我忍不住笑起來,心裡卻也莫名其妙地泛起一陣酸意。
長這麼大,我還沒有離開過流星街呢,出去至少兩年,兩年呀,是多麼長的時間呢?長得可以讓本來隻到我胸口的孩子快與我一樣高,又短得好像所有人都還在的景象就在昨日。
分彆在流星街總是悲傷的代名詞,朝夕相處的夥伴一旦分彆,便往往意味著再也見不到。
“但是不要擔心,”我有點沒頭沒尾地說:“這次分彆,是可以再見麵的。”
雖然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想出去,可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為我希望流星街的分彆可以不再是永彆。
“……好熱,”他沉默了一會後把我推開:“誰會擔心你。”
有裂紋的鏡子裡映出他漂亮的金色眼睛,狹長而銳利,明明還是個小孩子,冷颼颼看人時居然特彆有威嚴。
我說:“這個表情,越來越有大壞蛋的風範了,這樣下去,會長成能把所有人都嚇哭的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