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叔，他怎樣？”陳遠把聞酌伸出的手塞回被窩，壓低聲音問。

村醫老陳叔說了幾樣草藥，“驅寒的，熬成湯喝了就能好。”

陳遠一字不落的記下，送村醫離開時，又放心不下的回頭看了聞酌一眼。

瘦削虛弱，美麗誘惑，像碰一下都怕碎了的白瓷娃娃。陳遠目送老陳叔沒入黑夜的背影，他想起老陳叔的孫子，才出生沒多久，周圍人對待小孩子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裡裡怕化了。

他屋裡養的不是小孩，是同樣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嘴裡怕化了的小少爺。

聞酌睡醒時已經天黑，他睜著眼不動，屋子裡多了一股濃厚的苦味，他厭惡的吐了吐舌頭，嘴裡也是淡淡的藥味，還有莫名的甜。

我沒吃藥，也沒吃糖……

聞酌緩緩得出結論，眼裡的東西一片虛晃模糊，腦袋朝著屋頂，昏沉中等待睡意來臨，然後在夢裡餓死自己。

眼前逐漸清晰，聞酌抬手掩住視線，擁有足夠的睡眠後，根本睡不著。肚子一直咕咕叫，吵死了，聞酌狠狠按上肚子，側著身體蜷縮成一團。

“你醒了嗎？”陳遠的腳步由遠及近，院裡趁熬藥的間隙他就看一眼窗戶，剛好看見聞酌翻身。

聞酌聽不清他說話，眼前素淨的被子逐漸扭曲重影疊疊，額頭直冒冷汗，他胃要痛死了，顫抖著縮成小小一團。

旁邊的人越靠越近，陳遠拉下蓋住聞酌腦袋的被子，“彆捂這樣死。”

聞酌露出腦袋，慘敗的臉色嚇壞了陳遠，“你哪裡不舒服？”他手忙腳亂去探聞酌的額頭。

粗糙的手上布滿了老繭刀疤，刮得聞酌很不舒服。他想擺脫這隻手，後背卻被另一隻手扣住，聞酌後仰腦袋，濕潤黑亮的眸子掃過陳遠急切的眼神，“你彆用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