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柳家有琴棋書畫四女,柳家當家柳青有長女柳如琴、二女柳如棋、小女柳如畫三女,三女柳如書並非柳青所生,乃是柳青胞弟之女,但因胞弟弟媳英年早逝,其女柳如書無人照管從小便養在祖母賈氏的身邊。
琴棋書畫四女在姑蘇是出了名的才女,容貌更是傾國傾城,各有千秋。
長女柳如琴十五歲及笄那年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不僅如此,求娶柳如棋和柳如書的人也不再少數,柳如畫年幼跟前麵三位姐姐相比她不過是個剛滿十歲的幼童,儘管如此也有不少與柳如畫年齡相仿的人家動了心思。
柳青原是姑蘇群守,在姑蘇算得上是名門望族。後來在老師當朝丞相白荀如的舉薦下榮升為戶部侍郎,現如今舉家遷到京都。
剛到京都沒多久,柳青收到忠親王府的拜帖,說七夕那日會在府中設宴務必要他帶著四女參加。
早年柳青在姑蘇時便聽說過忠親王府的王妃好在七夕設宴做媒,京都許多王孫貴族家的恩愛夫妻大多都是在這一日看對了眼。忠親王府的七夕宴過後就是各媒婆忙碌的日子,大家都忙著上門提親迎娶心上人。
初到京都時,老師白荀如就提醒過他,今年忠親王府的七夕宴必定會給他送拜帖。
這人還沒到府帖子就送上門來了,他當時拿著帖子尷尬的看著老師,問老師該怎麼辦。
老師笑著說,“不是什麼大事,去參加參加無妨,你那琴棋書畫四女不僅僅在姑蘇聞名遠揚,在京都也是略有耳聞,有人對你那四女好奇,你就帶著她們去,讓那些人看看。如果真的被哪家看上了也是好事,不管怎麼說去參加七夕宴的公子哥身份都不低,配你的女兒綽綽有餘。”
於是,柳青在老師的指引下先去了京都最有名的錦繡閣給四女訂了上等的綢緞,又去了京都最好的首飾店按照四女的喜好分彆定製了些首飾,還有胭脂水粉。
帶著三四輛車浩浩蕩蕩的回府,四女一看傻眼了,麵麵相覷,想不通是什麼日子能讓一向簡潔從不鋪張浪費的父親買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柳青給四女解釋,“忠親王府的七夕宴拜帖送到為父的手上了,參加這個宴會的都是達官貴人,京都的名門望族,既然你們四個都要去,自然不能穿平時那些衣裙,為父當然要給你們四個置辦幾件新的衣裙首飾去參加宴會,不能丟了你們四個的麵子和我柳家的麵子。”
柳如琴說道,“可是父親女兒聽說這個忠親王府七夕宴是個相親宴,專門將京都那些尚未出閣和娶親的小姐公子聚在一起,若是在宴會上看上了彼此,宴會後便可上門提親。”
柳如棋接著姐姐柳如琴的話說,“那也就是說,父親的意思是想將我們四個嫁出去嘍。父親,你覺得你的女兒們需要去參加那個宴會露臉嗎?”
老三柳如書不說話。
老四柳如畫附和她二姐的話,點頭,“就是,就是。”
“自然不是。”柳青笑著說,“我的女兒們有多優秀,我怎麼會不清楚,隻是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忠親王府不是我們能夠得罪的,若是旁的你們不想去為父自然推脫,可是咱們現在不是在姑蘇,而是京都,行事說話都不能向實在姑蘇那邊任性妄為。”
四女歎息,深知父親的無奈,心想這還如在姑蘇的日子輕鬆自在,京都雖好,卻哪裡有姑蘇好呢!
齊禾無語又憤怒的瞪著麵前的這個正在悠哉喝茶吃瓜子的人。
這人寫信給他,信上說她快要死了,命不久矣,想要見他最後一麵。
他信以為真,馬不停蹄的從雲南一路往京都趕,路上跑死了八匹馬,夜不能寐,深怕慢了一步就錯過了,結果,他風塵仆仆的趕過來就看見她坐在這裡跟個沒事人一樣悠哉悠哉的吃著瓜子喝著茶,看見他來,毫無歉疚,麵帶微笑的朝他招招手,“兒啊!你終於來了,等死為娘了。”
齊禾壓抑著心裡的怒火,在心裡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生氣,千萬不要生氣,氣大傷身。“娘,大哥的信裡不是說你已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叫我趕緊回來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林氏嘿嘿一笑,“你看娘的樣子像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的樣子嗎?”
說話中氣十足,氣色紅潤,確實不像是命不久矣的樣子。
“那娘你把我騙回來是乾嘛?”
說到這個林氏來勁了,她把手中的瓜子殼放到容媽媽的手中,雙手拍掉掌中剩餘的瓜子殼,然後一把抓住齊禾的兩條胳膊,興致盎然的說,“兒啊!你二十生辰馬上就要到了,娘要給你訂門親事,正好忠親王府下了帖子後天在府中設宴,到時候整個京都城的名門閨秀都要去,你到時候跟著娘一起去,看一看,瞧一瞧,要是瞧中了哪家姑娘就告訴娘,娘給你下聘。”
齊禾翻了一白眼,說道,“娘你就是為了這個事情才大老遠的把我從雲南喊回來,還騙我說你病入膏肓,命不久矣。娘啊!不帶這麼自己咒自己的。你知不知道你兒子我一路上多擔心,嚇得晚上都不敢睡,就為了這點事騙我。”
齊禾越說越激動,這都是什麼事情。
“好好好。”林氏撫摸著齊禾的胸口,“兒啊!你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嘛!娘知道騙你是娘不對,但是娘也是沒辦法啊!你想想你常年不著家,每次寫信讓你回來,你總是有各種托詞,娘要是不這樣寫,把你騙回來,你肯回來嗎?”
林氏噘著嘴委屈巴巴的控訴著。
“那既然如此,兒子看見你無事,兒子也就心安了,娘。”齊禾雙手抱拳,彎腰作揖道,“兒子在雲南還有要是要辦,這就走了。”
眼見兒子要走,林氏當下就急了,好不容易把人騙回來了怎麼能輕易讓他走呢!
一不做二不休,林氏乾脆噗通一聲坐再地上,哭天喊地,雙手不停的怕打著地麵,哪裡還有一起點齊國公府夫人的模樣。“沒天理啊!喪良心啊!兒子不管娘死活啦!老天啊!你讓我把這個兒子塞回去重生吧!這個兒子沒用啦!”
齊禾扶額頭疼,青筋直冒,聽著身後那鬼哭狼嚎的聲音,他的眉毛是一抽一抽的,隻覺得無語至極。
耍無賴,耍無賴,耍無賴,沒辦法了就喜歡耍無賴。
他怎麼攤上了這麼個娘。
耍無賴是吧!他也耍無賴,耍無賴誰不會啊!
齊禾把手中的劍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在林氏的對麵,學著臨林氏的樣子,也哭嚎了起來。“沒天理啊!喪娘心啊!當娘的騙兒子不說,還要逼兒子成婚,老天啊!你收了我吧!月老啊!你斷了我的紅線吧!”
林氏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學起自己來了,還彆說學的還真有那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