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這是有了新人就忘舊人了,剛剛還跟我們聊得歡呢,現在就顧不上咱了。”一旁的男生笑嘻嘻地說。
顧嶼銘掃了他一眼,笑罵道:“知道還不快滾。”
那幾個男生又打趣了幾句,拿著自己的杯子就走了。喬瑛立刻從顧嶼銘身上跳起來,問他;“你發什麼神經?”
顧嶼銘聳聳肩:“你跟上去看看?”
喬瑛瞪了他一眼,悄悄地尾隨了上去,聽見那幾個男生邊下樓邊說:
“早知道早點下手了,怎麼被姓顧的搶先了?”
“就是,本來想借機教訓下他的。媽的,一個野種,還天天對望鶴昀搖尾巴,看著就煩……”
“那個姓顧的是在護他還是想自己玩?我怎麼沒看明白。”
“算了吧,還是去地下看看,媽的,真無聊。”
喬瑛聽著,心裡一驚。莫非那幾個人原本是想教訓他,然後顧嶼銘幫他把人趕走了?這樣說來他豈不是錯怪了顧嶼銘?
“你打算怎麼報答我?”顧嶼銘突然出現在他背後,靠著他耳邊輕聲說。
喬瑛又嚇了一跳,嘴硬道:“你乾嘛幫我?”
顧嶼銘的視線落在喬瑛淡粉的後頸上——喬瑛這人特彆容易紅,一激動就從臉紅到脖子,又因為白,往往暈染出一片淡紅色的紅暈,很好看。
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指尖碰了碰那塊皮膚。
喬瑛嚇了一跳,捂著脖子退開:“怎麼了?”
顧嶼銘立即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說:“剛剛看見你領子那兒有線頭。”
喬瑛眯起眼:“真的假的?”
顧嶼銘正大光明地點點頭,走到欄杆邊,拿手裡的薯條喂鳥。
喬瑛走過去,抓起一把鳥食喂給海鷗,彆扭地說:“謝謝你幫我。”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等待盤旋的海鷗路過,突然小指被顧嶼銘勾了一下。
接著整隻手被握住了。
顧嶼銘掌心微濕,微微笑著,耳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紅了。
“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他的眉眼在海光下被柔和了:“你就是這樣握住我的手,還偷偷掐我。”
他鬆開喬瑛,在喬瑛攤平的掌心裡留下一塊麵包。
“海鷗愛吃這個。鳥食它們都吃膩了。”顧嶼銘拍了拍手,看向遠處。
果不其然,一隻海鷗扇著翅膀,嘎嘎叫著叼走了喬瑛手裡的麵包。
喬瑛望著海鷗,抿了抿唇,問顧嶼銘:“我剛剛聽他們說,要去地下看看。地下有什麼,我們不是在船上嗎?”
“地下?他們是說負一層吧,在甲板下麵,應該是倒數的人在底下。”顧嶼銘靠著欄杆,海風吹過,他微微眯起眼:“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來這學校的時間比你短多了。”
“我也不是什麼都關心的。”顧嶼銘對喬瑛眨了眨眼。
他的發絲被海風吹得有點亂,笑容張揚又肆意。
喬瑛覺得顧嶼銘也許還想說點什麼,不過顧嶼銘沒來得及。望鶴昀站在不遠處,打斷了他們。
“顧嶼銘,宴會要開始了。”望鶴昀跟顧嶼銘說完,瞥了喬瑛一眼,微微皺起眉。
喬瑛知道望鶴昀說的是什麼。這場派對邀請校董,當然不是白請,還有把優秀的學生介紹給校董們的意思。如果是以往,得知顧嶼銘要和望鶴昀一起吃飯,他肯定要一起跟上,但是今天不一樣。
他把掌心的鳥食撒向空中,隨便在褲子上擦了擦:“我想起來我有點東西放到樓下了,去找一找。”
經過望鶴昀的時候,望鶴昀忽然拉住了他。
“一會兒在這兒等我,彆亂跑,我吃完就回來找你。”他低聲說。
喬瑛糊弄地點點頭,一溜煙下了樓。
望鶴昀望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顧嶼銘樂嗬嗬地在旁邊煽風點火:“弟大不中留啊。”
喬瑛到了甲板下麵,發現這兒和二樓完全不一樣。
沒有窗戶,甲板下的房間陰涼又潮濕。
喬瑛往衛生間的方向走去,果然在細弱的抽泣聲中聽見一道男聲。
“快點,過來把老子的鞋舔乾淨。”
喬瑛抿了抿嘴,把自己準備好的盆架在隔間的門上,退到衛生間門口,用掃把一捅,動作極其熟練。
嘩啦!
混了紅心火龍果果汁的冰水儘數潑到了裡麵男生的腦袋上,不僅帶來了透心涼,還給對方從頭到腳染了身少女粉。
聽見水聲,喬瑛掉頭就跑,聽見那些男生邊罵邊追出來後鬆了口氣,就近找了個更衣室進去玩貪吃蛇。
玩到一半,賀郡行給他打了個電話,找上門來,遞給他一杯橙黃色的雞尾酒。
“落日飛車,喝過沒?”賀郡行挑眉。
喬瑛接過酒,沒喝,隻是拿在手裡。
“怎麼在這裡麵,不出去玩一下?”賀郡行笑嘻嘻地問。
喬瑛搖頭:“沒意思,不如休息,這兒起碼清淨。”
“想清淨也不用待在地下室吧,連個窗戶都沒有。”賀郡行扔給他一張房卡:“這是我專用的休息室,在樓上,你需要的話就去,反正我用不著。”
喬瑛直到賀郡行是個閒不住的人,這個休息室給他就是個擺設,沒跟他客氣,接過房卡。
“你還認識我舅舅?”賀郡行假裝不經意地問。
喬瑛:“嗯……一麵之緣吧。”
賀郡行跟喬瑛碰了下杯,揚眉笑道:“那正好了。”
“你舅舅怎麼會來啊?”喬瑛問。
糟了,這難道是賀持和望鶴昀酒醉碰麵的那段劇情?可是好像和原書裡說的不太一樣啊。
賀郡行:“我媽是校董啊,她現在在加州呢,正好我舅舅有空。”
“什麼?!”喬瑛差點跳起來:“那豈不是說明你舅舅正在和望鶴昀吃飯?”
賀郡行聳聳肩:“嗯哼,所以我才來找你看看你在乾什麼呢?”
喬瑛心想大完蛋,真是閒下來太久疏忽了,放下酒就想衝出去。
“哎哎!”賀郡行攔住他:“我給你拿的酒,你一口都不喝,太不夠意思了吧?”
喬瑛皺眉:“我不會喝酒。”
賀郡行撇撇嘴:“我親自調的呢,你好歹喝一口唄。”
“就一口?”喬瑛狐疑地看他。
賀郡行點頭。
喬瑛抿了一口,甜甜的,說真的味道還行,就又喝了一大口,把杯子放了下來:“我走了。”
這次賀郡行沒再攔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望著喬瑛的背影,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是你說要幫我的,可不要食言哦。”他唇角掛著一絲愉悅的微笑,慢吞吞地將剩下的酒都喝完了。
喬瑛一路衝上頂層,在宴會廳門口隱約聽見觥籌交錯的聲音。
就這麼闖進去,是不是也不太好?
他猶豫了下,攔住一個侍應生,一個手刀將人劈暈。
真是寶刀未老,武俠小說裡學來的手藝現在還能用……喬瑛乾淨利落地把侍應生的衣服扒了下來,怕他就這麼在外麵凍著會感冒,還貼心地把他拖進了賀郡行的休息室裡,給他披上浴袍。
這場遊艇派對的客人非富即貴,侍應生們也是精挑細選盤靚條順的。那身衣服到了喬瑛身上就大了,他隻能將袖子和褲腳都挽起來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