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校園,熟悉之感迎麵而來。
小吃街早已被拆掉了,隻剩下荒蕪的雜草肆意地生長。
第二個操場早已修建完成,如今跑道上人影不絕,有練長跑的,還有練跨欄的,也有躺在足球場上曬太陽的。
我降了兩級,和大一的一起繼續上課。不過好在我上學早,他們其中很多人和我是同一年出生的,我也不顯得老。
中國古代建築史這門課倒蠻有意思,每每總被中國古建的第五立麵震撼到:這是何等巧奪天工鬼斧神工。不過等到老師讓畫五台山佛光寺大殿剖麵圖的時候,我就歇逼了。中國古代建築的複雜程度,遠遠高於西方現代建築,其結構之精妙,造型之瑰麗,震古爍今。明明沒有單獨的立麵設計,卻形成了彆具一格的美。
當年梁思成為了搶在日本人之前編撰《中國建築史》,跋山涉水測量古跡,他以畢生之心血致力於古建築的保護,每當看到他當年的手繪圖,我總會歎息一句:“同樣是兩隻手,十根手指,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後來學城市規劃的時候了解到當年他和陳占祥先生共同提出關於北京城規劃的“梁陳方案”,展現出了超越時代的遠見,那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城市發展理念,隻可惜當時並沒有受到大家的認可。
建築風水學我也認真聽了,可是由於其過於深奧,難以理解,後來便放棄了。
最有意思的還是設計課,當你腦中構想出來的建築方案被畫出來,而後又建成模型,這是一個無法言說的自豪感,是一種超脫物質的滿足,是靈魂的升華。
上課聽一聽,然後發發呆,下課衝去食堂搶飯,日複一日的生活,雖然無聊,但倒也安逸,沒課時候就去參加參加社團活動,泡泡圖書館,悠閒自在。
我最常去的社團是吃貨社,學名禦膳社。每周大家聚在一起,一起看電影吃零食,聊聊天吹吹牛。每天晚上散打隊都會有訓練,我也經常會去,有時候也會去隔壁雙截棍那邊玩一玩。
自從脈門打開之後,身體素質變得格外的好,哪怕不用元炁,體力耐力和爆發力都比常人強大很多。偶爾還是會想起當初駕馭元炁時那種從體內迸發出的暢快,那種充盈之感無與倫比,可惜我簽過協議,如今已經不能用元炁了,一旦被發現,就不是僅僅封死脈門這麼簡單的。
舊食堂已經翻新了,如今裝飾格外華麗,窗口也多了起來。我最常去的就是二樓的炸雞飯,他家的炸雞量很足,而且就連豆皮茄子和土豆絲這種配菜也很好吃。
時常會想起鹿竹,想知道她現在還好嗎,在杭州過的開心嗎,可是聯係不上她,我也無從知曉。隻是每當皓月當空之時,我便會想鹿竹會不會此時也在抬頭望著夜空,我們處於一個時區,遙望同一個月亮,照在我身上的月光在同一時刻也灑在鹿竹身上,靜謐安詳。
學校西門外有一家村民開的紙包魚,我們經常去那聚餐。肥美的魚包裹在錫箔紙中,上麵撒滿了各式各樣的調料,周圍擺著一圈丸子和配菜,每次和他們在一起都要搶著吃。我們邊吃邊喝酒,喝多了陳蘇沐就踩在椅子上,舉起酒瓶高聲歌唱,換來的是周圍人看傻逼一樣的目光。
我還是和以前一樣沒出息,喝多了就喜歡哭。
恍惚之間我似乎還覺得老趙就坐在我對麵,邊打酒嗝邊吃花生,時不時跟我們吹幾句牛逼,可當我定睛一看,對麵卻是空蕩蕩的,我又出現幻覺了,於是更想哭了。
六一經常喝得滿臉通紅,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一點也不像老趙帶出來的。
學校旁邊有座圭峰山,可我覺得爬山過於無聊,從未去過。
散打隊在訓練之餘,經常會組織一些活動。我們買來簽子和各種肉,自己穿成肉串,刷上醬料,然後扛著烤爐去山裡露營。
想念鹿竹的時候,我也會寫一些說不出所以然的詩,在一場大醉之後,我寫下了這篇《舊夢深》。
水中月影搖晃
青河岸披上銀裝
像回憶凝結成霜
竹影探進雕花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