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禾星,你現在能不能過來一趟?”
聽到熟悉的聲音,我還沒來得及開心,就被濃濃的疑惑困擾,我真誠的問他——“去哪?”
電話那頭安靜片刻。
“梅西心理工作室。”
徐子荊聲音沉了些,報出地址。
我握著電話的手緊了緊,穩住心神,立刻往那邊趕,他……怎麼了。
到工作室門口,我壓著自己莫名抵觸的心理進去,應該是徐子荊打過招呼,前台小姐直接將我帶到他的辦公室。
裡麵隻有他一人,他注意到我在四處張望,認真的看著我,我問他。“他呢?”
“誰?”他眉頭緊皺,更仔細的觀察我。
“昭亦然啊。”我脫口而出他的名字,恍然想起一種可能,他沒有平行時空的記憶。
他看我意識到什麼,招呼我坐在他對麵的沙發上,給我到了杯溫水用一副好奇的樣子問我。
“他對你很重要?可以具體講講你跟他的事嗎?”
“當然可以,他很重要的,他是我的未婚夫,很快就是我的老公啦……”
我欣然將這次的奇幻經曆全部講給他,我泛淚的眼睛抬起時剛巧看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
我心猛然一空,這裡的他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我忍住眼淚,強撐起笑容壓著哭腔告訴徐子荊。
“沒關係,我隻是想認識他而已,如果他已經有女朋友了就算了吧,不要給他們帶去困擾。”
“他沒有女朋友,隻有你一個。”
聽到這句話我呼出一口氣,高懸的心踏實的落下去。
“那我可以認識一下他嗎?”
許是我的小心翼翼刺激到了他,他緊閉了閉眼,保持沉默。
半晌,他好像下定了決心般長長歎了口氣。
我的心被他吊起來,精神開始緊張,耳朵神經更好用,他開口——
“禾星,你彆激動,聽完我接下來說的話……”
他用沉重的語氣直接宣判了我的死亡,一瞬間我如墜深淵。
世界再也不會明亮了。
與上次他存在過又離開不同,他沒有存在過,從未……
就連我所穿越到平行時空,都是假的。
全部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
我是個孤兒,在孤兒院長大,憑借著好用的腦子考上了一所很不錯的大學,大二那年因為成績優異,長相優越被人嫉妒陷害,失了清白。
事情發生後我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和焦慮症,因為創傷後的應激反應,我選擇性遺忘了案發當天的全部過程。
警察給安排了徐子荊作為我的心理醫生為我治療。
我辦理了退學,由於大學考的好,勉強找了個小公司上班,從最底層開始一點點學習。
三年安然無恙的過去,上周五我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短信裡短短幾句話就把我的傷疤撕開嘲笑。
我接受不了,病情突然加重,致使我產生了臆想,為了讓我所幻想的經曆更合理,我自我解釋為是小說裡才有的穿越劇情。
孤身一人到另一個平行世界,隻為遇見他,與他相愛。
是的,在我的意識裡,我是為他而來。
而他,是我極度缺乏安全感所幻想出的人物。
原來他像小說裡的男主一樣,品貌非凡,性格多變,什麼都擅長,愛我入骨,寵我上天,是我最完美的愛人,與我完全契合都是因為他就是按照我的喜好所生,我喜歡什麼樣的,他就是什麼樣的。
他存在的意義就是愛我,然後給我安全感,讓我不再孤單。
所以在我完全確定並堅信他是愛我的之後,他才會消失,他完成了他的使命。
房門緊鎖,窗簾拉的死死的,把光線完全隔絕在窗外,透不進一點光。
被設置成了循環播放的歌曲在臥室裡回蕩。
我頹喪的癱在地上,眼神空洞無神,像具沒有溫度的屍體。
我吻過他溫熱的唇,吻過他變得冰涼的臉,吻過變成小盒子的他,也吻過墓碑上照片裡的他。
而如今,這些都是假的,如一場甜蜜虛幻的夢,連懷念都是空的。
不對,不是的,我愛他,他也愛我,從他愛上我那刻起,他就是真實的。
他不是假的,他有血有肉,真實地活在我的心裡。
可是所有人都說他不存在,他不曾存在於這世界上。
我的腦子裡兩種不同的聲音激烈爭吵,吵得腦袋生疼。
我躺倒床上,慢慢冷靜下來。
如果他不曾被世界記住,那我便與他共存。
我拿出櫃子裡囤積的安眠藥,數十顆藥片被我吞下,緩緩的閉上眼睛。
黑暗的房間裡,我把自己徹底封印進了那段記憶。
好疼啊,全身都疼。
不過,我看到你啦,昭亦然。
這次要抓緊我的手啊。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