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過她,於是我選擇做給她看,幾次之後,她果然受不住,不再提這件事。
跟我一塊瞞著嶽父嶽母,也藏下了我的私心。
收了我的東西,總不會跑了吧。
...
我一直害怕她跑,萬萬沒想到,到頭來竟是我先離開了她。
我帶著等了很久終於拿到的求婚戒指去找她,因為想跟她多過一會二人世界,我提前讓司機下了班,自己親自開車。
我在回國的第一天,送她回學校時就有莫名的強烈感覺,我開車可能會出事,那之後我很少開車,大多數都是司機接送,我親自開車時也很少讓她坐副駕駛。
一路上我都很開心,下了現在這個高速,就可以見到她了,可能通往幸福的道路總是很擁擠吧,我躲避不及,與一輛貨車相撞…
如果我離開了,我的女孩,她要怎麼辦呢?
臨死前,那是我第一次希望她不愛我,那樣,她不用傷心…
我們還是分開了,不是感情上的分開,是陰陽兩隔的分開。
她拿到了在我死前被我小心保護在懷裡,生怕弄臟的戒指。
好心疼啊,我的女孩,你期待了很久的求婚,我還是沒能給你。
她因我的離開受到刺激,失語失聰了。
我對自己產生了濃重的怨恨,為什麼要讓她這麼痛苦。
她好像想開了,不再掙紮逃避現實。
那次跟徐子荊聊過後,她的種種跡象表明,她要釋懷我,開始新的生活了。
出乎意料的,她到了我的墓碑前,吻了墓碑上她為我照的照片裡的我,自刎前,她說她來找我。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呢,我怎麼可能讓你跟我一起從這世上消失呢。
你能給予我感情,已經是我幾百輩子的莫大榮幸了。
我將睡在出租屋的她喚醒,為她唱了她給我照照片那天我給她唱的那首歌,我想告訴她,我很愛她。
正如歌詞,愛能克服遠距離,多遠都要在一起。
她堅信自己是穿越了平行時空,她開始期待在這個世界與我的相見。
一通電話,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也撲滅了她生命裡的光。
徐子荊許是看她恢複了生機,病情在逐漸轉好,除了對我的微微執著,徐子荊應該是想讓她認清現實,放下虛幻的寄托才選擇說出實情。
他的這些話是我沒想到的,或許我早該發現的。
那日,我與她一同被世界宣判了死亡,我們被擊的靈魂仿佛灰飛煙滅。
沒想到,堂堂常青藤院校出來的心理醫生,第一次診斷失誤,治療過程中意外打擊到患者。
她不再出門了,她眼裡的光熄滅了。
我不是沒有質疑過徐子荊的話,可是回憶裡,生活中的各種小細節都在告訴我,她是真的遭受了那些讓我眼眶猩紅,情緒過度失控的事情。
其實並不難發現,她莫名出現的學習記憶,現實生活裡不存在的穿越,對我一見鐘情的她,那本被翻看了多遍,快要被研究透了的《夢的解析》,無一不在昭示著她的創傷。
而我,真的不存在。
在她眼裡能給她安全感的我,忠誠的我,全能的我,最完美愛人的我,都是因為那是她所希望的我,包括我與她相配的名字。
我很幸運,我誕生於她的意誌,我是獨屬於她一人的,由內至外。
我潘然醒悟,原來就連當初我的對抗,都是安排好的。
你有過絕望嗎?
我現在有了。
我安慰不了她,我沒有肉身,她看不到我。
在她自我折磨時,我沒辦法把她再抱到懷裡安慰,輕吻她的眼睛哄她,告訴她這些事都過去了,我不在乎這些的…
我是虛假的,可我的愛不是。
昭昭星河,心亦怦然。
不是禾星單方麵喜歡昭亦然,是昭亦然愛禾星,所以想讓禾星喜歡他。
就算不曾被世界記住,我亦永久為她怦然心動,直到世界的儘頭。
她把自己困在臥室,也囚禁在自己的牢籠。
我知道她要做什麼,隻是可惜,最後我還是沒能聽到她叫我一聲老公。
她躺在床上,我為她唱著那首初見時的歌。
“上天啊,難道你看不出我很愛她
怎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你要拆散他們啊
上天啊,你千萬不要偷偷告訴她
在無數夜深人靜的夜晚
有個人在想她
……
上天啊,這些晚上我對你說的話
你彆不小心漏嘴告訴她,我怕會吵醒她
上天啊,你千萬不要偷偷告訴她
在無數夜深人靜的夜晚,我依舊在想她”
隨著歌聲她閉上眼睛,沉悶的窗簾外,是明亮的世界。
我將與她一同,在時光縫隙裡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