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總歸留有遺憾.”司祈接口道“庚之,你助先生贏來了解脫。”
庚之,更之。他們為林微黎取的表字裡飽含著深重的期望。
林微黎不是天才,他的資質並不驚豔,在一眾天賦稟異的競爭者中,他卻是最終的勝者。司、洛二人不是帝師,也從未參加過科舉,但他們所教授的遠比世間絕大多數的太傅、夫子更為深刻明晰。
洛和光與司祈不要天才。天才都是聰明人。但正因如此,他們更容易迷失,更容易聰明反被聰明誤。前任國師不聰明嗎?實際上他可太聰明了,他聰明到能夠創出與天不容的禁咒。但也因此,他成了劍走偏鋒的刃,甚至連司祈與洛和光也不能例外。
洛和光幾乎是天生的帝王。他是院朝最後的光芒,是黃昏的餘暉。可洛和光並不想為根植在累累枯骨中的陳朝續命。但也不想看著它徹底沉淪在黑暗之中。正巧,他的雙子同樣如此。
他們天生默契一,從少年時代就開始彈精竭慮地謀劃,火種撒下,星羅棋布地分散於各地。
既然他們扯不破這盤根錯節的網,既然他們身處局中舉步維艱,既然傳統的常規方法已無法滿足他們的要求。
那不如就點燃怒焰做柴薪,燒起一把轟轟烈烈的大火,焚儘一切腐朽的舊朝糟粕,以洪流吞噬洪流,讓這隻遲暮的龐然大物迎來一場舉世矚目的終結。
青萍狂風吹光燎原星火,他們百般籌謀,直至今日萬事將落,曙光在望。林微黎是他們的儲君,是他們親手培養的亂臣。
亡國之君?禍國妖道?
他們舍得此生清名,史書間千古後人的口誅筆伐他們受著,遺臭萬年也再所不惜。隻求那百廢俱興的清平盛世能夠到來。
“陳舊的當死去,稚嫩的當新生。病樹枯矣,萬木逢春”——此乃天理”,洛和光笑得分外灑脫。
司祈撫著林微黎的發頂:“我們的選擇決定了我們,”他說
“庚之,你亦決定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