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熟悉的矮胖的身影從窗邊挪過。一進教室,唐海就清清嗓子:“都安靜!周理理、候影出來一下,其他人上一會自習。”好像是一塊冰投入沸水,一瞬間便產生嘶拉嘶拉的聲響。同學們——尤其是唐峰一眾——都興奮地看著周理理和候影,期待著新的“熱鬨”的到來。
周理理鎮定地站起身,和有些許不自然的候影一起走出教室。唐海帶上教室門,看了站在牆邊的兩人一眼,神色複雜。他先是有些不滿地對候影說:“候影,我一直覺得你是個好孩子,怎麼還跟北海她們混到一塊去了呢?”候影抬起頭,十分不解:“老師,我沒有,是她們……”“行了,”唐海本來就是想和稀泥,根本不聽候影的辯解,“一個巴掌拍不響,你要是不去招惹她們,她們怎麼會找你?我告訴你,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彆的同學都沒有這種情況,就你有,你不好好反思自身的問題,淨想著怎麼糊弄老師!”
候影十分氣憤,又被訓的委屈,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垂下了頭。北海看候影不說話了,有些得意地轉向周理理。對上周理理銳利的目光,他有些不舒服,咳了咳:“還有你,周理理。你剛轉過來,就跟這些事扯上了,讓我怎麼說你。算了,看在你剛來的份上,這次我就原諒你了。一會你去給北海道個歉,候影寫一份教唆同學打架鬥毆的檢討,這事就算完了。”
候影不甘憤怒地咬緊嘴唇,可有不敢說什麼。這時候,一聲冷笑劃破唐海自鳴得意的幻想。“唐老師,被欺負的是候影,北海是什麼樣的人,我想您心裡清楚。要不是她先動手,我是不會反抗的。道歉不可能,檢討就更彆想了。”周理理冷眼看著唐海,一字一句鏗將有力地說。唐海又氣又驚訝,粗聲粗氣地說:“周理理,你不要不知好歹!”周理理眯眯眼笑了:“唐老師,您就是這樣勤勤懇懇一心為學生的嗎?”
唐海突然沉默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盯住周理理,眸中透露著難以置信和恐懼:“你從哪裡聽來的?你……”周理理滿意地看著唐海仿佛被掐住脖子的雞一樣的表情:“您可以猜一猜。”唐海瞪著她們,候影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挺直腰板裝出一副有底氣的樣子。“你們回去吧,道歉的事可以先緩一緩。”唐海擺擺手,皺著眉毛走了,連放在講台上的書都沒拿。
周理理滿意地轉身進教室。一開門,看到教室裡的人都閉緊嘴巴側著身子,臉上帶著麻木的冷血和幸災樂禍的熱情。看到周理理突然進來,他們紛紛坐回原樣,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有個彆膽子大的盯著周理理她們一直看,比如唐峰。“不應該啊,”唐峰心想,“舅舅不可能輕易放過她們啊。”
周理理仿佛心有所感,側臉對上唐峰的視線,神秘地笑了笑。唐峰冷不丁地和周理理對視,回過神來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媽的,怎麼搞的。”他嘀咕著,低頭擺弄自己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