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我,眼中有無限溫柔與愛意,“是。”
那天我望著他的背影,滿心隻有希冀與期盼。
沒想到,那是他的落日。
再見到他時,是十年以後。
他潔白的衣服上沾滿了血,通身都是傷痕,曾經無限聖潔的羽翼如今傷得不成樣子。
他明顯傷的很重,下降到一半時直接摔了下來,滾落在岩石上。
我想衝出去扶他起來,結果被鐵鏈重重的拽了回去。
他勉強抬起頭看我,向我一點點地挪過來。
我慌得語無倫次:“你...你怎麼...這麼多血......”
他笑了起來,答非所問,“親愛的,如約,我來了,放你出去。”
我沒有說話,默默地咽回了一聲抽泣。
原來魔鬼也會哭啊。
他攥住鐵鏈,默念出符咒。
“當——”
鐵鏈斷了,落在地上。
周圍的岩漿失去了神符的壓製,開始漫了上來。
可我也沒有辦法飛起來。
被鐵鏈定住了幾百年的穿透傷,哪是一朝一夕能愈合的。
我有些慌張地抱住他,把他拖到我身旁。
他睜開眼,笑了。
“抱住我。”他說。
他用儘最後的生命,把我帶了出去。
我知道他要逝去了。
我顫抖著捧住他的臉,說“不許走。”
他笑了。
“親愛的,好好活下去吧。”
我有些慌亂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他,卻見他的衣服連同身體化作了星光。
你是神啊。
神不應該是永恒的嗎?
Ragnar??k.
夕陽的光輝灑在我們的身上,我死死抱著他逐漸化去的身體,泣不成聲。
他笑了起來,用手去擦掉我的眼淚。
“親愛的,彆哭啊。”
“我會一直在的。”
後來我才知道,那朵玫瑰,是他的心臟。
那是很多年以後,我遇到了一位天使。
我們交談甚歡,最後,他指著我胸口的玫瑰,欲言又止。
我問他怎麼了,他說:“那是...誰的心臟啊。”
於是真相大白。
神明到了一定境界,會把自己的心臟外化,以便於作戰。
心死人死,心在身在。
對於他們,把自己的心臟交給彆人是很冒險的,但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他們能對愛人做出的最好的承諾——
——我把我的一切都給你。
“不過若是諸神黃昏,那心臟還在也白搭。”他補充說,“倒是可以給持有者起一個庇佑作用。”
“當然了,是以自己的靈魂永遠不得安眠為代價的。”
我望著玫瑰,已是哭不出聲。
你怎麼這麼傻。
若是當年我沒有心軟,直接殺了還是小神的你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若是當年你沒有心軟,直接殺了已經重傷的我會不會就不是這樣了。
很多年以後,在異地的一座教堂外。
伴隨著教堂中一陣陣的頌歌聲,一隻漆黑的渡鴉落在了潔白的神像上。
它抖了抖羽毛,在夕陽的光輝中,靜靜地蜷在了神像的手心。
如果有一天,親愛的人,我將要去旅行,
請允許我摘下我手中的玫瑰交付與你,
連同絲絲的纏綿一並,鐫刻在你的胸口,
讓你我一起,徘徊直到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