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取東山頭 為了打通府河水運的一處重……(1 / 2)

鴻箭 白葉徐 9885 字 11個月前

1

原來,岸上的隊伍是牛桂蘭帶領縣委警衛連前來接應。饒平泰、柳青、李小豐、黑牛站在船頭上,高興地向岸上的人群揮動著手中的帽子……七隻船成一線向上遊劃去。

站在府河東岸的牛桂蘭對身邊的劉排長高興地說:“是饒平泰他們到了!”說著兩人領著五十多個荷槍實彈的戰士一路呼喊著向船隊奔去。

船隊迅速靠岸。饒平泰、柳青、老戴等八九個人跳上了岸,和牛桂蘭、劉排長等同誌熱烈握手。

“我代表縣委向同誌們致謝,還代鄒旅長、彭政委向同誌們問好!” 牛桂蘭興奮地說。

“謝謝上級領導的關心!” 饒平泰激動地說。

“牛部長,沒想到吧,這麼快,我們又見麵了!”柳青也是滿臉興奮,好似盛開的花兒一般。

“你越來越勇敢、漂亮了!”牛桂蘭親熱地拍著她的肩膀說。

柳青的臉更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這次水上運輸的成功,跟塘口群眾的大力支持是分不開的。謝謝你們!”牛桂蘭又緊緊握著老戴的手說。

“牛部長,參加這次府河運輸,除了塘口的群眾,還有辛安渡的漁民朋友。” 老戴笑道。

“這更有意思了!支援新四軍抗日的群眾越來越多了,這是好事!我會謝他們的!”牛桂蘭笑著說。

“整整行了一夜的船,我去招呼一下船工朋友們。”

老戴離去後,牛桂蘭、饒平泰沿著河堤且走且談。

“此去小悟山根據地,還有六七十裡水程,加上途中休息,船到目的地大概是夜裡八九點鐘了。” 牛桂蘭說。

“搞水上運輸不僅要有耐心,而且還要有耐力。這次我算是第一次領教到了。” 饒平泰感歎道。

“沒有物資,抗日根據地難以維持;想得到物資,必須投入戰力,甚至付出生命的代價!平泰同誌,這次是初運,敵人尚未發覺,預計以後不會這麼輕鬆了!對此,你要有充分的心理準備!”牛桂蘭說。

“冀中平原我軍有平原遊擊隊,與鬼子打地道戰;雁蕩山有雁翎遊擊隊,在蘆葦蕩裡與鬼子周旋;鐵路上還有鐵道遊擊隊。我們湖北孝南湖區,我看可以搞個水上遊擊隊呀!”饒平泰略有所思。

“好呀!你這想法很實際,有現實意義!土地革命時期,湘鄂革命根據地就有洪湖赤衛隊專門在湖上打遊擊呢!你有什麼具體打算?”牛桂蘭問道。

“第一個就是‘武裝護航’。如果能繳獲一挺輕機槍,再加上步槍、盒子槍和一些手榴彈的話,對付幾十個日偽軍,我看問題不大。” 饒平泰說。

“繳獲敵人的機關槍,還是有機會的;若有機會,一定優先給你們鴻箭大隊。”

“第二個是‘打伏擊戰’。為了打壓敵人破壞水上運輸線的活動,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我們可采取虛實結合的戰法。即以水上運輸為誘餌,故意給敵人假情報,我遊擊隊則配合地方武裝在有利的時間、地點,伏擊敵人的有生力量,從而迫使敵人不敢輕舉妄動!”

“這想法很好,這種戰術,兼有信息情報戰的味道,很有意思!還有呢?”

“還有‘水陸結合’。少部分戰力水上隨船護航,陸岸同時有武裝隱蔽運動。一旦水運遭堵,我軍水、陸聯手,進行立體戰。”

“好!平泰同誌,你真不愧是鴻箭遊擊大隊長!艱難時刻能出奇招。難怪彭政委很欣賞你的才華,不止一次當我麵誇你是個文武兼備的人才。”略停一會,“哎,我還有一個生活上的問題想問你。”

“什麼事?”

“你看柳青這女同誌怎麼樣?我覺得她對你還是挺合適的。” 牛桂蘭笑眯眯地說。

“牛部長,你看現在是什麼時候?不是南征北戰抗擊日寇,就是東奔西跑打湖霸漢奸,哪有談情說愛的時間?”

“這不是理由,我跟彭政委結婚時,還不就是在刀光劍影的晚上。那天晚上,婚沒結成,各自帶著自己的隊伍轉移……怎麼樣?是不是要我這個牛大姐今天當著柳青的麵給你說親呀?”

“哎,千萬做不得!女孩子的心,我們猜不透,說破了,還挺難為情的。”饒平泰忙說。

“那起碼可以這樣說,你對她有那個意思了!”

“牛部長,你這樣窮追猛打,我這大隊長還當不當呀!”

“平泰同誌!你聽我講:革命的情侶,不僅互相鼓勵,也更能增添鬥誌。難道柳青就沒有悄悄地塞給你一個什麼小東西,像小手絹呀,或者什麼彆的?”

“有倒是有一次,那是我主動問起——”

牛桂蘭用胳膊碰了一下對方:“快說給我聽!”

饒平泰回憶說:“幾月前——就是進孝感城的前一天傍晚,在村頭土崗,我正為製作箭纓一時找不到白布著急,便問柳青:‘我想要一小塊白綢布,到哪裡去找呀?’她回答說:‘我做學生時用過的白手絹,還留著呢,行嗎?你做什麼用?’我就說:‘行!至於用場,我現在誰也不能告訴,這是鴻箭遊擊隊的行動機密。’就是這麼回事。”

牛桂蘭又用胳膊碰了對方一下:“一個女同誌情願把珍藏的少女時代的東西送給你,這就是示愛,你懂嗎?”

“不懂,她是支持我去做箭纓的,箭鏢是用來殺敵的。”

“這都是一樣的,你呀,是真不知道,還是裝傻?”

饒平泰望著牛桂蘭,一陣傻笑。遠處,柳青一邊跑,一邊喊道:“牛部長——”牛桂蘭、饒平泰掉轉身來。

“柳青,慢點兒跑。” 牛桂蘭朝她喊道。

“牛部長,船上的錢物已交接完,我們什麼時候回塘口呀?” 柳青跑到跟前問道。

“你呀,問錯了人。你應該問站在你身邊的這位饒大隊長呀!”

柳青那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對著饒平泰眨了一下,不好意思轉過臉去。

牛桂蘭在一邊開心地笑著,心想:“這一對戰火中的戀人還頂班配呢!”

饒平泰安排好船隊行程後,便帶領著八九個戰士返回塘口。他們邊走邊向站在河灘上的牛桂蘭、劉排長等同誌揮手。他們突然變了路線,在莊稼地裡穿行。

2

當天傍晚,饒平泰帶著參加護運物資的遊擊隊員們回到了塘口村前。守崗的是二小隊長肖子文。

“饒大隊長回來啦!” 大個子肖子文奔上去。

“同誌們都還好吧?” 饒平泰問道。

“都很好!今天還有幾個紅學會的弟子來投奔遊擊隊!” 肖子文回答。

“有這樣?說來聽聽!”饒平泰問道。肖子文說:“今天早上,我們正在跟大刀張學大刀,有個叫黃天寶的紅學會弟子,在跟羅指導員說話時,我聽到他說到孝感的鬼子正在組建什麼‘神盾’彆動隊。大隊長!今後,我們的抗戰將更艱難!”饒平泰拍了拍肖子文的肩說:“不用怕!我們的‘鴻箭’不正是‘神盾’的克星嗎?”

饒平泰一行回駐地。戰士們興奮地在喊:“大隊長他們回來啦!”

……入夜,星月映著河水,泛著微光。在小河堤岸上,饒平泰和羅忠這對親密戰友邊走邊談。兩人在一起就好像有說不完的話。

“老羅,你剛才說的情況很重要;上級對我們這次及時組織搶運物資十分滿意。同時,也提醒我們要高度注意護運途中的安全。我把自己的想法全告訴了牛部長,最後還是覺得武裝護航才是最佳的手段。” 饒平泰說。

“這個問題以後還可以在實踐中進一步摸索、完善。現在我們可能麵臨兩線作戰的危險。” 羅忠說。

“你是說東山頭的團丁和孝感城裡鬼子的‘神盾’彆動隊?”饒平泰問。

羅忠吃驚問道:“消息來得很快嘛!”說著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繼續說。就在此時,柳青和汪梅悄悄來到河堤上,兩人正偷偷接近饒平泰和羅忠。 “東山頭這一仗怎麼打?我想——” 饒平泰接著說。汪梅突然咳嗽了一聲。 “誰?”饒平泰猛地起身。 “饒大隊長,是我——汪梅呀!”“來這乾什麼?就你一個人呀?”饒平泰問。 “你要幾個人呀?你是不是想——” 汪梅調皮地說。柳青忽然從汪梅身後走出來:“還是主動坦白好,免得落個知情不報的罪名!” “怎麼又是你們兩個?”羅忠問。

“我們來有什麼不好?打東山頭我們有個好主意!正想找機會向大隊長和指導員報告呢!”汪梅道。

“你看我,如果今晚你不來,我簡直忘了,我們的汪梅同誌還是東山頭的人哩!”饒平泰恍然大悟。

“所以說,沒有我和柳青姐的到來,你們想打東山也難呀!”汪梅得意地說。 “你快說說你們有什麼好點子?”饒平泰說。“我說出來,就怕你這個大隊長不乾!”汪梅換了口氣說。

“隻要能拿下東山頭,什麼都可以!”饒平泰又說。汪梅與柳青對視一下,小聲說:“我們來個假迎親,真打東山!”“喔——這個主意很新奇呀!誰來扮新娘呢?汪梅,你是東山頭的姑娘,這回非你莫屬啊!”羅忠被這個巧主意逗樂了。 “隻要我們的大隊長肯當新郎官,我想不愁沒新娘——柳青姐不就是麼?”汪梅調皮地將柳青推到前麵。 “人地生疏,又不是東山頭的人嫁娶,這戲不好演。不過,你們的建議倒是讓我想到了一條妙計!” 饒平泰卻說。 “大隊長,是什麼妙計?快說呀!”柳青問。“這個——是軍事秘密!”饒平泰慢慢地說。 “我們走!”汪梅把柳青一拉。饒平泰和羅忠笑望著急步離開的汪梅和柳青的背影。“平泰同誌,你呀,又得罪了這兩個‘楊門女將’啊!”羅忠說。 “不要緊!來,我們——再深入點談!”饒平泰拉著羅忠坐下來繼續說:“從地形來看,塘口、四屋咀、東山頭成三角形,如果按我剛才說的進行,我們必須先去四屋咀,再從四屋咀進東山頭。”“我看,倒不如你帶部分戰士去四屋咀,我在東山頭西麵接應,然後一起向東山進發!”羅忠說。 “嗯!這樣可以讓多數戰士得到休息;另外,在四屋咀的行動也更加神不知,鬼不覺的。還有一個問題,孝感的鬼子南下偷襲的話,毛陳鎮是他必經之地。如果縣委能在毛陳鎮安排地下人員進行監視,並備有一匹快馬及時報信的話,這將對東山頭這一仗起到雙保險的作用。”“我看這樣,你把這設想寫進報告,趕快送到縣委去。怎麼樣?”羅忠說。 “好吧!我現在去寫作戰計劃,明早派人送出!”饒平泰點點頭。說罷,兩人起身信心滿懷朝駐地走去。饒平泰走進夥房,點亮一盞油燈,在寫報告……次日晨,饒平泰悄悄地叫醒大刀張,拉著他走出棚舍。黑牛牽著黑駒站在一旁。

忽然號手吹響起床號,戰士們霍地從地鋪上爬起來。大刀張把信裝進公文袋中。

司務長老曹手裡捏著兩砣鍋巴跑過來,把鍋巴塞進公文袋裡。

隊伍迅速集合。

饒平泰喊道:“立正!向右看齊!向前看!稍息!下麵我宣布一條紀律:從現在開始,非經本大隊長同意,任何人不得擅自離開塘口村,違者紀律處分!一小隊長王錦風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