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急事,換一身你沒穿過的衣服,等一下在車上解釋。”
淩晨。
或許是因為心情很不錯,托蘭在回家路上一直在哼從酒館裡學來的小曲,絲毫未察覺危險正在降臨。
當他掏出鑰匙準備開門時,小曲才戛然而止,托蘭揚起的嘴角垂了下來,剛才那幅吊兒郎當的樣子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得可怕的麵無表情。
“你大可以現在開槍。”托蘭轉身向暗處走去,與此同時,漆黑的槍口從黑暗中伸出,“反正我這條命也不值幾個錢,我還恨不得早點死去。”
那名殺手似乎是被托蘭這反常的表現嚇到了,他後退幾步,生怕有詐。
“怎麼?害怕了?就這點本事還出來殺人,不怕被同行笑嗎?”托蘭見勢向前幾步,俯身將額頭抵在冰冷的槍口上,“開槍啊?要我教你怎麼開槍嗎?”
黑暗中傳來一聲輕歎,托蘭以為是殺手的上司對殺手表示無奈,他靜靜等待著,等來的卻是被飛濺的液體沾到了臉頰。
“噗呲”一聲,殺手應聲倒下,從他右側的陰影中,一位身披黑色大衣的男子緩步走出,他的右手握著一把正滴著血的折疊刀。
“無聊,還以為能死成。”托蘭直起身子,轉身去開門,“進來吧,格,歐,斯。”
直到格歐斯進屋坐下了,托蘭才注意到他把頭發紮成了高馬尾。“你殺人的時候都紮頭發嗎?”托蘭問道,給格歐斯遞上一杯水。
“劇烈運動時都會紮。”格歐斯接過水,但沒有喝,隻是捧在手上,“我還以為你會嚇得讓我快滾。”
“我是誰啊,一隻流浪狗,沒人在乎我,我死了又有什麼好可惜的?”托蘭笑了,他覺得有點荒謬,他竟然會在格歐斯口中聽到這句話,“我還恨不得讓老板把我殺了,你覺得怎麼樣?Mafia.”他頓了頓,又吐出兩個字:“首領”。
格歐斯頓了頓,“觀察力不錯,竟然能猜到我的真實身份。”
“我早就在懷疑了,開雜貨店的哪來的錢養這麼多名貴貓。果然有問題。”
格歐斯仰頭喝下一整杯水,深吸一口凝結的空氣,“你以後還來找我嗎?”
“怎麼可能不找呢?我還想著和老板處好關係好讓老板殺了我。”
“……我先走了。”
“慢走。”
托蘭目送著格歐斯離開,這才去洗手間洗乾淨臉上的血跡,他雙手撐著洗手台,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那麼你,還會歡迎我嗎?
格歐斯離開時,月亮剛沉下山頭,他瞥了一眼屍體本來倒下的位置——現在空無一物,連血跡都清理乾淨了。他淺淺地微笑著,雙手插兜,走出了小巷。
“喲,看著挺高興啊。”莫蘭靠在巷口,等候多時,“成了?”
“沒成。”
“那我和琅不就白乾了?還我午覺!”
“好了好了,三天帶薪假,不欠你的。”
“這還差不多。”
與莫蘭閒聊幾句後兩人便相互告彆,格歐斯抬頭,看著黑漆漆的天,打算著回雜貨店照顧小家夥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