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著師父，不可以嗎？”

“可以，但師父想著蒼生，既然師父是你心之所向，你也該學著師父，心懷蒼生。你要想著你的鬼族子民，你要拿回你的榮耀。”

被我一頓忽悠，漂亮憨包沉默幾秒鐘，然後認真地問：“可師父以前說，不回去爭權也沒關係，你會陪著我。”

我皺起眉，嚴厲道：“你被趕出來落難之時，你當初的心願是什麼？”

“拿回自己的一切。”

“沒錯！為什麼中途變卦？”

“因為師父才是我最重要的。”

“不！不是的，隻是師父之前太寂寞了，才強行要求你一直陪伴師父。你不該忘記自己的初心，寶，我們要牢記使命，不忘初心！”

被我越來越慷慨激昂的話語給砸懵，若有所思的漁歌又出現了之前的偏頭疼。

好像一旦他有自己的思考，想要掙脫劇情的約束，就會感到痛苦。

這次的症狀稍微輕一些，我關切地問道：“寶，沒事吧？要不要下去休息？”

漁歌一手抓著鷹背，一手捂著頭，“不用，繼續趕路，不可以耽誤師父的行程。”

看他這樣子，確實比之前要扛得住一些，我狠下心，讓天馬加快速度。

天黑後，我們到達了一座中等規模的城鎮。

我們沒有去客棧落腳，而是找了個老實本分的農家借住一夜。給了屋主錢，也讓他幫忙跑腿買回我需要的東西。

長的像是裹腳布的清單寫出來，屋主把紙卷起，儘心儘力地去辦了，買東西剩下的錢就全部給他，總不能讓人白忙活。

安排好以後，我看著院子裡拴著的兩隻黑鷹。

九方星能禦獸，高等的獸也能化人，顯然，這兩隻並不能，戰力也不是很強。

“你們回去告訴九方星，我會救他的。”

兩隻黑鷹：“……”能聽懂，但不是很理解。

我也不多解釋，放走這兩隻鷹，接著快步走向客房。我一定也會讓前夫能舉起來的，不耽誤他以後二婚找媳婦。

“漁歌，師父給你換藥，換完了你再休息。”

已經洗過澡的徒弟原本入睡了，被我吵醒後也沒有起床氣，他點了燈，將裡衣退至臂彎處，這次並沒有把整個背部甩給我。

擦洗過後的徒弟香噴噴，而且金發也更加柔順亮澤。我慈祥地看著他，開始輕柔地給他換藥。

“師父，你說你寂寞，才會想要我陪，現在你不寂寞了嗎。”

“……”

背對著我的少年歎息地問，他好像忽然不憨了。當然，語氣還是柔順的，他是真的不明白，並不是陰陽怪氣。

有種被問到靈魂的感覺，我斟酌著，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這個孩子是14歲的我創立出來的，未完結的文，再也沒有後續，他們也都停止了成長。

如今29歲的我已經不需要用小說來承載岌岌可危的精神，失去的人和物，我並不再去挽留。

我每天忙著搬磚賺錢，無暇思考這些，有空內耗問自己寂不寂寞，不如多看幾個兼職群，和群主要單子。

就算是去當誌願者掃大街，混個工作餐，也是賺的。

“寶，寂寞難免，但人要學會克服。而且要學會自己找開心。”

“自己找開心？”

“嗯，看看風景，做做農活，讓自己忙起來，哪怕你進灶房炒個三菜一湯也是好的。”

漁歌扭頭看向我，燈火光輝流轉在眉眼間，他純真地問，“隻要忙起來，就不寂寞了嗎？”

“當然，而且你還身負重擔，你的子民還在等你回去。”

“如果我重新做了鬼王，還是寂寞呢。”

“假設這種問題沒意義，你先當了鬼王再說！”

“哦。”

給他擦好藥以後，我發現他傷口恢複得很快，是因為身體素質非常強悍。昨天還猙獰的傷口，今天就結痂了，並且還沒有發炎。

而他之前被我踹斷的鬼角直接消失了，額頭光滑一片，皮膚嫩得很。

我點了點他的腦門，“你的角是不是還能自由伸縮的？”

“師父，這個角可以隱藏。鬼王一脈把角亮出來，也是覺得好看，能夠吸引異性，同時也是權威象征。”

這是什麼動物世界法則，我當時下筆的時候，一定參考了自然頻道。

“寶，早點睡，明天還要早早趕路。”

“嗯，師父也是。”

摸摸他的腦袋，我收拾著東西打算走。可漁歌又揪住我的衣角，他略顯緊張地開口。

“師父，我……對不起。”

“好端端的怎麼又道歉？”

“我今天居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的初心比師父更重要。”

聽到他這麼講，我眼睛一亮，發出張飛的笑聲，“寶！你沒錯！不用道歉，你的心願你最初的想法，就是比師父重要！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師父也會祝你一臂之力！”

“真、的嗎？”

“對！師父以你為榮！”

趕緊把投注在我身上的牛勁收回去，專注自己的事業啊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