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的反應倒是一般,我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真的不那麼在乎還是為了不讓我們擔心而壓製住了自己的憤怒。但是布魯斯反應就大多了,他簡直像我被綁架後的那段時間的我爸一樣,不,他比我爸更誇張,他簡直像個陷入應激狀態的雄獅。
我本來以為我們還有很長的時光,可能我爸還能夠和布魯斯探討一下養孩子的心得,讓我媽給布魯斯來一個“心靈SPA”。但是這都讓那些罪犯們給毀了。
就在我們回來的兩個月後,噩夢毫無預兆的劈頭蓋臉的砸向我們——羅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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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人都是會死的,並不會像光之子那樣遵循著規律一遍遍循環誕生—獻祭—誕生。
但是我沒想到會有一個我身邊的,親密的,我是說,他才比我大兩歲,好吧,是三歲,但是他年紀那麼小,我們甚至說好了要去紐約上大學,我想讀計算機專業,他想學法學,我才剛過十三歲的生日。
他的十五歲生日禮物我還沒準備完。
傑森離開後布魯斯的堅強肉眼可見的坍塌了,我知道那是什麼,當你的孩子你的未來在你眼前被人所害,你也會如同他那樣對自己堅持的一切產生懷疑。
他在傷害他自己,用傑森的死亡鞭笞他本就已經流血的內心。
我試圖關懷他,我的爸爸傑克德雷克是他的童年好友,他們幾乎參與了對方生命中所有重大的事件。而我本就是布魯斯眼看著出生長大的,他對我來說是最親密的叔叔,半個父親,雖然不知道我在他心中是什麼樣的地位,但是我覺得我還是有必要和義務去關心他。
看著報紙上那些被打的不得不用馬賽克模糊的罪犯們,我下定決心收拾了一下就聯係阿福來接我去韋恩莊園。他聽到我要來拜訪語氣中的欣慰簡直是要透過電話撲過來,我們兩個先斬後奏沒通知布魯斯就自行決定了這件事。
距離我上次來韋恩家才過去一個星期,但是這裡的陰雲像是我眨眼間來到了另一個世界。布魯斯布滿血絲的眼睛看向我,他剛剛肯定沒在休息,我心臟一抽一抽的疼著。
“提姆……傑森不在,你下次再來吧。”我不知道他是怎麼說出這句話的,我們兩個人明明都已經痛苦的不得了了,但是還是要對著演戲。布魯斯沒有立刻公布傑伊的死訊,而是說他外出遊學了,他對我也是這麼說的,甚至連證據都做的全乎,特意偽裝成傑森的口吻給我發消息,就是為了安撫我。
但是我什麼都知道,我為什麼要知道?我要是什麼都不知道就能夠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們的好意,遠離這些會令我傷心的事情。
我認真的捧著我的工具包,給他看我的作品:“我是來做手工的,他快過生日了,我要給他做一個能夠自由變形並且搭載初級AI的手辦,但是我家就我一個人,所以我來這裡用大功率焊接器。”這是我的借口,但這也是我本來的打算,爸爸媽媽都有自己正常的工作,我一個人在家事事不方便,經常被他們寄存在好友家裡,我們都已經習慣了。
布魯斯點點頭答應了,然後接下來的一天我都沒有見到他,直到快要睡覺了他才來到我的房間見了我一麵,並且陪我到睡著了才離開。
在韋恩宅住了一段時間後,我發現這不行,“無聲”的陪伴隻能讓布魯斯越來越會隱藏自己的情緒,我每天晚上看著他在我的星盤中成為唯一那個背後的能量沒有滿的好友,心情十分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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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被布魯斯推開。
突然有一天,布魯斯不知道和我的父母說了什麼,我不再被韋恩莊園歡迎了,我甚至連接近他用我光之子的特性回複他的精神和體力都做不到。
我不停的搜尋蝙蝠俠的消息,一頁頁的論壇,一張張模糊不清的圖片。蝙蝠俠在崩潰和隕落,而他的身下是萬丈深淵,沒有人願意做他的保護傘,即使是迪克回到他的身邊也無濟於事。
最終,我不得不承認,不想付出什麼是不可能得到回報的,一邊想要改變和挽回什麼一邊妄圖置身事外是天真又可笑的。
我早就應該想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