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總還真是風流,”王鎏月陰陽怪氣道,“我還以為你真的對我家小敘一片癡心,這才幾天,就移情彆戀了?”
鄭開陽壓根沒給對方留麵子:“論移情彆戀,小婿可比不上嶽父萬分之一。”
這一句話直戳王鎏月的肺管子,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趙不群的欺騙,眼裡的怒火猶如實質:“好,好得很!裴申,咱們沒完。”
說完便大步離開包廂。
裴申:“……”
不是,這位阿姨,惹你的是鄭開陽,跟他有什麼關係?
王鎏月走後,包廂內就剩下鄭開陽和裴申,門外有鄭開陽的人守著。
“我送你回家?”鄭開陽又提出邀請。
裴申思索片刻,這裡離趙宅不遠,走路也就十分鐘路程。
但他不打算拒絕鄭開陽,他對鄭開陽挺好奇,正好借這個機會觀察一下他這位未婚夫。
當然他也沒忘了維持人設,腦袋低垂,小聲詢問:“不會麻煩鄭總嗎?”
鄭開陽察覺到少年緊張地揉搓下擺的手,聲音放柔:“不麻煩,跟我來。”
裴申跟著鄭開陽上車,全程始終一言不發,低眉順眼。
鄭開陽偏頭看去,隻見少年雙手抱臂蜷縮在座位一角,從他的角度,可以窺見裴申衣袖裡遮掩著的累累傷痕。
觸目驚心。
他沉吟片刻後讓司機掉頭:“去最近的藥店或者診所。”
裴申驚訝地用眼角的餘光偷瞄身旁的鄭開陽,又像是怕被發現,悄悄地收回目光。
這些小動作逃不過鄭開陽的眼睛,他貼心地沒有揭穿,轉而從口袋裡掏出兩顆大白兔奶糖:“吃嗎?”
裴申搖頭,嘴上說著:“我不愛吃糖。”
心裡卻動蕩不已。
他上一世被關進監獄,趙家動用關係讓他在監獄裡受儘了折磨,沒過多久就患上了低血糖和貧血等疾病。
從那以後,他的口袋裡常備一兩塊糖。
思緒回籠,他就發現鄭開陽手裡的糖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進了自己的口袋。
“長得皮包骨頭的,還挑食。”
鄭開陽說完,自覺地向旁邊挪了挪,留給裴申足夠的安全空間:“願意告訴我這些傷是怎麼來的嗎?”
裴申:“自己弄的。”這是實話。
鄭開陽:“那下次注意,不要讓自己受傷。”
裴申感到有點奇怪,這可不像陌生人之間的對話,隻是來不及多想,車就停了。
司機拉下手刹:“鄭總,藥店到了。”
裴申望向車窗外,藥店招牌上寫著“大同行”三個大字,他沒記錯的話,這是鄭氏集團旗下的連鎖藥店品牌。
鄭開陽下了車,還貼心地繞車半圈,為裴申打開車門。
手掌擋在車頂,護送裴申下車。
紳士,太紳士了。
難道這就是頂級世家刻在骨子裡的修養?
大同行是業內數一數二的藥店,藥品相當齊全,價格也很親民。
鄭開陽帶領裴申來到櫃台:“你好,我朋友受了傷,我想要一些對症的藥,麻煩你挑一下。”
沒有絲毫東家的架子,就和普通的客人一樣,該怎麼買藥就怎麼買藥。
裴申見慣了有點錢就囂張跋扈的老總,恨不得讓全天下都知道他權勢滔天。
哪怕是他,上一世也過了那麼幾年紙醉金迷的日子。
鄭開陽就像一股清流,讓他覺得這樣一個人,和他相處起來應該會很舒服。
能入職大同行的員工,都有不錯的藥理知識儲備,比起小診所的醫生也差不到哪兒去。
裴申的傷屬於常見傷,藥師很快配好藥,還叮囑裴申用藥的量。
鄭開陽付完錢,又帶裴申去了二樓。
大同行藥店的特色除了藥品種類多之外,還設有二樓問診室。
能在問診室出診的,無一不是經過層層篩選的優秀中醫,一方麵為藥店補充了門診服務,另一方麵也貫徹了鄭氏集團扶持中醫行業的理念。
二樓坐鎮的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中醫,看著就讓人十分安心。
“薛老,又來打擾您了。”鄭開陽陪伴裴申入座。
薛建生起身迎接,還給兩人沏了茶:“鄭總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鄭開陽與薛建生寒暄了幾句,飲下一杯清茶,便說明來意:“薛老,我這有個朋友,請你替他看一看。”
薛建生饒有興趣地打量著裴申,以他的眼力,用不著半分鐘就看得出這孩子麵黃肌瘦,營養不良,絕對不在鄭開陽那個階層的交際圈裡。
他疑惑的是,這樣階層懸殊的兩個人,怎麼會成為朋友的?
“你叫什麼名字啊。”薛建生問道。
裴申看向鄭開陽,見對方微微頷首,便如實回答。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對方隨口拋出的一個問題,可能就是治療的關鍵。
薛建生將脈枕放在裴申麵前,引導著他手心向上,將手腕置於脈診上:“彆緊張,我先給你號號脈。”
裴申知道自己身體的情況,小問題一堆,大問題沒有,本來是一點也不緊張。
哪成想薛醫生一會兒撓撓下巴,一會兒唉聲歎氣。
俗話說得好“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難不成他命不久矣?
“薛老,他的身體狀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