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們的孩兒,便喚她清璃,冰清玉潔,純淨善良。”說完她把脖子上從小帶到大的平安鎖摘了下來,“棠兒,你這是何意……”沈翊林阻止著,餘棠沒說話,把平安鎖放在了繈褓中,輕輕的在嬰兒額間落下一吻,不知是對嬰兒說還是對自己說“阿娘以後不在了,便由它來護你一生周全。我們阿璃要平平安安長大啊!”
說完她便似失掉所有力氣般向下倒去,沈翊林連忙伸手將她攬入懷中,她用最後一點力氣撫上沈翊林的臉頰,她想再看看他,再多看看他,以後就看不到了,她的眼中儘是痛楚,眼角沁出淚花“翊郎,真遺憾啊,要留你一人了。”沈翊林緊握住她放在臉頰上的手痛苦的搖了搖頭“可以治的,棠兒,你怎麼忍心留我一人。”
餘棠沒再回答,望向窗外,雪花紛紛落下“我想看雪”她輕聲說
“好!我帶你去看,我們去看雪。”沈翊林給她披上披風,抱起她往外走去
雪不算大,可不一會兩人頭上皆是雪白一片,她笑開來,笑的那般美好,沈翊林看著她那笑臉,從前她喜,他便同她喜,她憂,他便同她憂的沈翊林此刻再也笑不出來,心底皆是苦澀,他恨啊,恨自己為什麼沒能在對她好一點,為什麼沒早點知道她病了,她笑著,他卻哭了
她在沈翊林懷中,望著雪輕吟出聲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她勾起唇間,輕輕的了閉上眼睛,在她愛了一輩子的男人懷裡沉睡,再也沒有醒來,隻是有些遺憾,這輩子太短了
“棠兒,棠……”沈翊林見她不出聲,低頭一看,懷中人兒眼睛閉著,體溫一點一點的消散。從前暖呼呼的雙手如今卻怎麼也捂不暖
“棠兒!你當真要如此狠心,留我一人……”任憑他如何呼喚,懷中人沒有了一點回應
沈清爍和沈清諾兩人剛趕回來,便看見阿爹抱著阿娘倒在雪地裡,阿娘緊閉雙眼,阿爹放聲大哭,兩人奔上前,輕輕的握著餘棠的手“阿娘,阿娘的手怎麼這麼冰,阿爹你怎麼不抱阿娘進去啊。”
沈清諾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紅著的眼眶卻出賣了他,明明一早離家的時候阿娘還好好的,還溫柔的摸著他的額頭讓他注意安全,怎麼一回來,阿娘卻出事了
他伏在餘棠懷中哭著,而沈清爍跪在雪地裡,沒有像沈清諾一般,但畢竟是六七歲的孩童,他怎能不心痛
沈翊林搖晃著站起身,手伸向沈清爍腰間的佩劍上神情恍惚的喃喃著“你與我相守一生,我怎能一人活,棠兒,你且等等為夫,為夫這就來陪你……”眼看佩劍己被拔出,沈清爍連忙退後,把劍重新推回劍鞘“阿爹可能想過,小妹怎麼辦,我和清諾怎麼辦。”
屋中娃娃似是有感應一般,大哭出聲,哭的沈翊林心口生疼,他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倒在了餘棠身邊
宣靖十三年 雪 靖陽沈相夫人誕下一女名喚清漓 同日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