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裹挾著字跡中的狂放之氣,席卷過一旁清雋的墨意,相得益彰。
少璿用手在紙麵上扇了扇便不再管它。走到桌旁廢紙簍邊隨手撈起一個紙團,將其展開,一個‘和’字映入眼簾。少璿正要納悶,這清簡多年的狐狸怎麼還浪費起來了,偌大一張紙隻寫一個字,又看到了展開時壓在手下的小字。
“璿歸矣,然性情大變甚異以往,不再與我親近。”
少璿一時愣住。
若是這五百年來,玉麵都未受種族恩仇隔閡,依舊像從前那般看待他,他卻對他生了敵意,避之不及唯恐沾惹……他心裡該多難過。
一想到早上甚至出手傷了他,還罵他惺惺作態。少璿閉了閉眼,倚上身後書架,歎道:“這可真是……”
話未說完,隻覺手指關節處碰到一片冰涼,一股氣流擊在手中紙上,少璿眉心一皺,暗道不妙,翻身摸向身側佩劍,腳尖蓄力將身體彈出二尺開外,落地拔劍一聲龍吟,利刃割風而出。劍鋒所指之處,書架正一步步往兩邊挪開。現出一條幽深的甬道來。
甬道陰寒的灰土氣欺上麵門,少璿定了定神,還劍入鞘。想了想,還是把手中的廢紙團折好收入懷中,廢紙簍裡少了張廢紙應該無人會察覺。
抬腳走進甬道中,身後書架應聲而合,掐斷了外界最後一縷光線。
甬道中伸手不見五指,少璿雙眼泛起螢螢幽光,他抬手打了個響指,火苗在指尖升起,照亮他周身一片,狼族的夜視能力雖好,卻也存在色差的缺陷,看到的景象往往失真。
甬道雖窄,卻不逼仄。
越往裡走,越覺得寒氣逼人。少璿走了半刻鐘還是不見儘頭,便想這漱玉齋下麵莫不是建了個地宮?再走十來步,眼前出現了一個玄關,關內似有亮光,少璿心下一疑。正欲踏入,卻停了腳步。
方才行過的一個地方,好像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