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消失在陽台上,劉芒果才反應過來,趕忙走過去把陽台門鎖好,驚嚇般地拍拍胸脯安撫自己。心跳快得停不下來了啊,明明她不是一個這麼容易被嚇到的人嘛,這不科學。
剛才那個男生到底是誰?看起來也不像是壞人的樣子。難道他是住在隔壁男寢嗎,那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她的寢室,還很不害臊地帶走了她唯一的晚餐......
心裡還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有待解答。
忽然,視線被腳邊的一個小東西吸引,她撿起來,才發現是他們學校的校牌,還是十分嶄新的。仔細一瞧,是剛剛那個男生丟的嗎,他叫......林諾稀?
盯著校牌上的證件照出神,回想著他熟悉的動作、聲音,他看她的眼神,好像在哪見過......
劉芒果驚訝地瞪大了眼,心也在怦怦直跳,握著校牌的手都忍不住抖了起來。
是他?
時間倒退到四天前。
劉芒果一個人從周末補習班結束後出來,天有些陰沉沉的,大概是快下雨了吧。她快速地走在人行道上,穿著單薄的長袖有些冷颼颼的,得趕緊趕上公交車回家才行。
在離車站還有不到五十米的時候,劉芒果要等的公交車以3米每秒的速度往站牌直線駛去。她反應過來,邊在她的斜挎包裡找硬幣邊不顧形象地狂奔起來。頭發跑散如何,劉海炸毛又如何,要知道,這輛公交車嬌氣得每半小時才一班!
就在她以為快要追上時,腳下的路很沒人性地給她來了個斜坡,她一不留神,整個人砰得一聲撲倒在了人行道上,手裡唯一的兩枚硬幣也順勢逃離她的掌心掉進了旁邊的下水道裡。
更絕望的是,她眼睜睜地看著公交車在站牌前停下,又無情地開走,隻留給她一陣能嗆死人的尾氣。
旁邊路過的人都用很同情的眼神注視著她,但沒有一個人向她伸出援助之手。
丟臉丟到大馬路上來了,真想挖個地洞鑽下去。那一瞬間,不誇張了講,她連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努力想用手把自己支撐起來,但無奈全身無力,手掌有些被磨破,膝蓋也隱隱作痛。
狼狽的最高級也不過如此吧,天要亡本小姐也。
當她以為自己要一直躺在祖國大地母親的懷抱中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雙很乾淨的白色球鞋。
鞋子的主人慢悠悠地蹲了下來。
她一怔,抬頭緩緩地順著這雙球鞋看上去,膝蓋,脖頸,最後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了的帥哥的臉。亞麻的發色映襯著立體的五官,45度向上看依舊直挺的鼻翼,那雙深邃的眼眸一直好奇地盯著她,仿佛要將她看穿,下巴隨著無可挑剔的唇型動了動,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最特彆的是,他的眼角有一顆隱隱約約的淚痣,像是精致麵龐上一道毫不刻意的點睛之筆。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啊,上帝在創造他的時候,肯定花了不少心思吧。
她扶正鼻梁上的鏡框,愣愣地多看他了兩眼,像是一塊磁鐵單方麵被牢牢吸引住了似的,移不開視線。天哪,這人長得簡直是上天的尤物啊,說他是天使下凡也不為過了。
等了片刻,他薄薄的嘴唇終於張了張:“你沒事吧?”
劉芒果能感受到他薄荷味的氣息觸碰在她的鼻尖上,涼涼的。她努力克製著自己發光的兩眼和迅速火辣的臉頰,輕輕閉上微張的嘴咽了下口水,“沒事......”
花癡得也太明顯了吧,她自己都感受到了。
見她呆呆地看著自己,少年又用手在她麵前晃了一下,確認道:“真的沒事嗎?”
“有事,不對,沒事......”她開始語無倫次,掙紮著想站起來。
他趕忙伸出手,順勢幫她扶了起來。
天了嚕,快讓我暈倒吧,好想整個人癱在他身上,那會是什麼感覺呢......Stop!劉芒果你在瞎想些什麼呢!隻不過是個小鮮肉罷了,能不能有點定力!
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動作,卻使劉芒果的臉又很不要臉地紅了,內心很久沒出現過的小鹿也莫名其妙地亂撞了起來,撞得自己一個勁兒地心花怒放。
站定後的劉芒果這才看清了他的全身,足有一米八的個頭,淺色襯衣配上黑色九分褲,嘴角掛著陽光又不那麼明顯的笑,十足的鹽係少年了。他自帶光芒的出場與她狼狽的著裝和不經修飾的臉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以後跑步記得看路。”可能是看出來她的異常,少年說罷便打算繞過她繼續走他的路。
聲音真真真溫柔得想把人的心揉碎了一樣,簡直是聲控黨的福利啊。
或許是不想他這麼快就離開,劉芒果來不及多加思索,第一反應便是鼓起勇氣叫住了他:“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