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在為生活而努力著,有的人在為夢想而奮鬥。而作為一名服裝設計師的虞兮沫是為夢想而奮鬥。
“虞兮沫,恭喜你進入決賽。”
剛走到走廊,突如其來的重量便掛上肩膀。虞兮沫偏過頭,一眼就看到眼睛都彎成月牙的安安。
“安安!你出差回來了?”
“嗯,還是沒有來得及親眼看到你在舞台上晉級的那一刻,太遺憾了。”
“不過你放心,這次決賽我拿到了位置最好的票,我會歡呼到最後一秒的!”
安安是虞兮沫從高中時就結識的好朋友,目前是一線時尚雜誌《BEAUTY》的編輯。
雖然自從虞兮沫出國讀大學後,她們有五年沒見,但仍然保持著緊密的聯係。
安安:“我連你奪冠後的標題都想好了,就叫《天才設計師的破繭之戰》,怎麼樣?”
虞兮沫:“比賽都還沒開始呢!”
安安緊張的神情讓虞兮沫忍不住笑出來聲,心裡卻覺著很溫暖。
虞兮沫:“不過能進入到決賽,大家都很厲害。我隻能進自己最大的努力,爭取不留遺憾吧。”
“而且根據剛才的彩排效果來看,我需要修改的地方還不少呢。”
安安:“哎呀,彆給自己太大壓力,你已經很棒了!我就不打擾你了,其實我今天也是帶著任務來的!”
“我是想采訪那位曾經出過兩季暢銷成衣的設計師吳玥,她沉寂多年,這次複出很受人關注。”
“你知道她在哪裡嗎?還有那個出身版師世家的先生。”
虞兮沫:“你是說高橙嗎,他們應該還在舞台那邊準備彩排。”
安安:“那我過去找他們,你千萬彆緊張,有心事就找我,等比賽結束我們就去吃頓大餐!”
虞兮沫:“嗯!”
與吵鬨的舞台不同,大賽準備間裡格外安靜,永遠被緊張沉重的氣氛籠罩著。
大賽規定,比賽服裝必須要在這裡完成製作。所有自開賽以來,準備室的燈光似乎從未熄滅過。
虞兮沫想:“我也得抓緊時間修改了……”
虞兮沫這件決賽作品是一條黑絲絨晚禮服。紅碧璽被打磨成微小的顆粒點綴其中。若隱若現,如同夜空中的星星。
其次她還花了很長時間做了一個與之搭配的紅碧璽胸針,想要起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可直到剛才彩排,在舞台上重新審視這件禮服時,才突然感覺到一種微妙的違和感。
虞兮沫:“到底是哪裡不對……是紅碧璽的顏色不合適嗎,還是這個麵料顯得太沉重了?”
“換個角度,站遠點看看呢。”
虞兮沫嘗試著後退了幾步,卻不小心撞到了一個豎硬的東西。
回過頭,原來是一麵通告板,上麵貼滿了第一場比賽前工作人員讓大家寫的心願便簽。
“希望給大家帶去力量”、“想拿冠軍”、“將女性從刻板審美中解放”、“成為並肩齊司禮設計師”……
虞兮沫驀地一頓,不由自主地望向窗外。麵對高樓上的巨屏海報被陽光鍍染上一層朦朧的金邊,令海報中央的人看起來有些遙不可及。
國際頂級設計師,齊司禮。
不過在多年前他就退隱了。
即便在那之後他就不在公開露麵,但那場秀的一切都被保存了下來,影響了後來成千上萬的設計師。
虞兮沫:“成為自己,我這次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她閉上眼,回憶起自己的創作思路。“最初我想設計的是一件以打破桎梏、追求自由為概念的禮服。”
“沉重的黑絲絨一如我們使其一生都無法擺脫的痛苦和無奈,而那些微小的紅碧璽,則是每個人心中即使微弱也不曾熄滅的夢。”
她逃回國,也是為了追求心中的夢。
虞兮沫:“我明白了……”
“這條裙子一眼望去最吸引人注目的,應該是裙擺上的“星星”。
紅碧璽的顏色深沉,不仔細看的話幾乎隱沒在黑絲絨中,而同樣材質的胸針也起不到畫龍點睛的作用。
虞兮沫:“想要提亮整件禮服,必須換掉它,用色散值更高的寶石。”
“對了,石榴石!”
半個小時後,虞兮沫順利的從材料間裡找了它,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往回走。
有風從窗外經過,吹動樹葉。
空無一人的走廊那頭,突然傳來了金屬碰撞的輕微聲響。
虞兮沫循聲望去,前方七八米外的準備間裡走出來一個體型高大的男人。他穿著黑色的夾克,大半張臉都被黑色的口罩遮蓋。
陽光在他胸口處掛著的骷髏項鏈上跳躍,腰間的銀質鏈條隨著他的步伐上下甩動。剛才的聲響應該就出自它。
不知為何,目光就被這麼吸引住了。
虞兮沫“是模特嗎?之前好像沒見過……”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虞兮沫才收回目光,朝自己的準備間走去。
在操作台坐下,虞兮沫挽起衣袖,準備開始修改禮服和胸針。
忽然,房間另一頭傳了一陣驚呼。
A設計師:“我的發卡怎麼不見了?!”
房間頓時亂成一鍋粥,虞兮沫擔憂的望去,還沒看清是誰丟了發卡,又有人大喊起來。
B設計師:“天呐,我的戒指也找不到了!”
A設計師:“這是怎麼回事,大家快看看自己也沒有丟東西!”
禮服安然無恙的躺在桌麵上。虞兮沫忙抓過首飾盒,卻發現原本放著胸針的地方隻剩下一堆碎布料和一根奇怪的藍紫色羽毛。
不好的預感在心頭湧起,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整張操作台裡裡外外翻了個遍,心條越來越快。
終於,在找了第三遍後,她才確定了這個可怕的事實。
虞兮沫:“胸針……丟了。”
警察:“姓名。”
Cindy:"我叫Cindy,我的耳環丟了,這副耳環我做了整整一周!拜托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
這個急的要哭出來的女孩是設計師Cindy,是所有選手中最年長的一個。
半個小時前,因為好幾個選手的首飾紛紛消失,Cindy提出來報警,現在正第一個接受警察的問詢。
警察:“耳環是吧,我記下了,還有誰的東西丟了嗎?”
A設計師:“還有我,我丟了一個綠寶石的發卡。”
B設計師:“我的珍珠戒指也不見了。”
虞兮沫:“我的胸針也丟了。”
警察:“情況我們已經基本了解,幾位的東西都是在準備間丟的,前後時間不超過半小時。”
“我們的同事剛才調取了監控,那段時間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士進出。”
Cindy:“怎麼會……”
警察:“不過,這邊的監控存在死角,東西也不會無緣無故消失。”
“所有希望各位能回想一下,有沒有見到什麼可疑的人?”
虞兮沫:“可疑的人……”
腦海裡閃過一道帶著口罩的黑色身影,以及飛揚的銀鏈和骷髏頭吊墜。
虞兮沫:“我看到了一個不認識的人從準備間裡走出來,我原本以為他是模特……”
“可現在想起來模特並不會來準備間這邊。”
警察:“是個什麼樣的人?”
虞兮沫:“他很高,目測一米五八左右,沒有穿工作人員的衣服。”
警察:“麻煩你具體描述一下那個人的長相和穿著。”
虞兮沫點點頭,努力回想起那匆忙的一麵。
虞兮沫:“那個人帶著個黑色的口罩,所有我看不清他的五官……不過,我記得他的衣服!”
“上身是一件黑色的皮夾克,下身是是淺色的牛仔褲,配了一雙鉚釘靴。”
“他帶了一條銀質的長項鏈,吊墜是骷髏頭的形狀,腰間還有幾條銀鏈。”
“他的氣質很難形容,看起來非常神秘,不過褲型的設計還有待優化……”
虞兮沫滔滔不絕的講述著,對麵正在記錄的警察卻愣住了。
警察:“優化?”
虞兮沫猛地意識到了什麼,尷尬的紅了臉。
虞兮沫:“不好意思……我大概就看到了這些。”
警察:“好的,我們會根據這個方向調查的。”
“但畢竟現場人員眾多場地過大,失物又實在太小,尋找起來很有難度。”
“你們要做好心裡準備。”
警察走後,大家一同陷入了沉默,凝重的氣氛如同龐大的積雨雲壓在我們頭頂。
Cindy已經絕望的蹲下身,頭深深地埋在臂彎裡,一言不發。
虞兮沫走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虞兮沫:“我相信警察一定能幫我們找到首飾的,你彆擔心。”
Cindy:“你們年輕又有天賦……失敗了也有退路,自然不用太擔心,可我沒有……”
她低低的聲音裹著哭腔,虞兮沫隻能大致分辨出她說的話。
虞兮沫曾聽大家說過有關Cindy的事,她本來是公司的白領,辭職借錢去國外讀的設計,可謂是背水一戰。
虞兮沫不知道說什麼才能安慰到她,現在說什麼都是廉價的漂亮話,隻好再次輕撫她的背。
Cindy:“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裡的……”
悲傷的情緒傳染開來,我的整顆心也隨著她的說慢慢下墜。
吳玥:“哭什麼。”
誰的沒想到這聲厲喝居然來自吳玥,在大家驚訝的目光中,她拔開人群大步走到Cindy麵前,把她從地上拽起,表情隱隱有些憤恨。
吳玥:“如果不想前功儘棄,就趕緊閉上你的嘴去重做。誰走到今天是容易的?”
“隻會自憐自艾的人永遠都不會成功。”
那是比賽以來第一次在台下聽到吳玥說話。
她臉上堅定的神情讓虞兮沫不由得為之震動。
虞兮沫:“離比賽還有三天時間,我們現在開始重做吧。”
高橙:“我、我可以去幫大家去拿材料,有其他需要幫助的也可以告訴我……”
設計師A:“我早就想改我的發卡了,我這次肯定改的比之前好一百倍,你們都給我當心!”
更多的選手湊了過來,壓抑的氣氛漸漸散去。Cindy也止住了哭泣,用力揉著眼眶。
Cindy:“你們說的對,現在還不能放棄……”
雖然現在誰也不知道三天後的結局是什麼,雖然他們還是彼此的對手,但此刻他們都在為同一件事而努力,他們更是隊友。
收拾好心情,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工作台前,抓緊時間開始製作。
等虞兮沫伸懶腰的時候,牆上時鐘的指針已經越過了八點。
虞兮沫:“禮服已經改的差不多了,新的胸針設計圖也已經畫好了,還挺順利~”
高橙:“你的設計靈感是星空嗎?真好看……”
高橙的目光在虞兮沫的設計稿上停留了好一會,像突然意識了到什麼,抬起頭,紅著臉擺手。
高橙:“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看你設計的,隻是路過不小心被吸引了。”
虞兮沫:“沒關係啦,正好你幫我看看怎麼樣?”
高橙:“胸針是代表最亮的那顆星星嗎?”
虞兮沫:“嗯,代表著北極星。”
高橙:“但其實北極星沒有這麼亮的,它是二等星,這顆代表它的寶石可以再暗一點。”
高橙一反常態,說起星空的時候滔滔不絕,如數家珍,神采飛揚。
高橙:“額,我比較喜歡天文,所有略微了解一些,你不要生氣。”
虞兮沫:“怎麼會,我感謝你都來不及!”
之前都是在網上搜星空圖作為參照,但高橙的話提醒了虞兮沫。被鏡頭捕捉的星空雖然美,卻缺少了一份真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