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小名的時候,趙毅的聲音壓得很低,如果不是沈清然的聽力極好,估計都聽不清楚那兩個字。
看兩個小家夥一臉遺憾的表情,就知道他們倆剛才絕對沒聽到。
由此可知,趙毅對這個小名的抵觸還是蠻大的。
“放心吧,我不會笑話你的。”
最多,就是在沒人的時候偷偷笑笑,絕對不會當著趙毅的麵,更不會告訴其他人,特彆是趙毅的兩個小侄子。
這也算是沈清然難得的體貼和溫柔了。
“沒關係,你想笑就笑吧。”
趙毅已經破罐子破摔了,丟臉就丟臉吧,若是丟臉的同時,還能博心上人一笑,丟臉也丟得值了。
“狗蛋,二狗,我明天會去縣城,你們回去問問你們小爹,有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帶的,過來告訴我一聲。”
狗蛋忙不迭答應,拉著二狗,一溜煙地跑走了。
“趙二哥,你從縣城回來,能不能順便幫我帶一些東西?”
沈清然身無分文,吃的喝的用的,都靠著趙毅提供,按理說,沈清然不應該提這種無理的要求。
但是沈清然在經過深思熟慮後,還是開口了。
趙毅性子好,有責任有擔當,不在乎家裡多了一個人吃白食,沈清然卻不能這麼厚臉皮,把趙毅對自己的好當成理所應當。
明明有能力賺錢,幫助趙毅改善生活,卻什麼都不做,沈清然自己都會唾棄自己。
“當然可以,你想要什麼?”
沈清然難得提一次要求,趙毅當然不會拒絕。
“我整天都待在家裡,又沒有什麼事做,就想買一些香料來製作香丸。”
害怕香料太貴,趙毅舍不得銀錢,沈清然不得不提前把自己的掙錢打算告訴趙毅。
“趙二哥,你也不用擔心香料太貴,我知道製作香體丸的秘方,等你把我需要的香料都買回來後,我可以將其製作成香丸,售賣給那些喜歡附庸風雅的富貴人家,一枚香體丸,不說價值千金,賣個三五百文綽綽有餘。”
趙毅一臉震驚,愈發相信沈清然出生於大富大貴之家。
沈清然提到的香體丸,趙毅連聽都沒有聽說過,沈清然不僅知道價值,還知道製作秘方,更斷言那些喜歡附庸風雅的富貴人家一定會對香體丸趨之若鶩。
這種篤定的態度,讓趙毅更加確定,自己和沈清然真的是有著雲泥之彆。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沈清然這樣見多識廣的漂亮小公子,竟然會答應和自己成親。
“趙二哥?”
“啊,買香料是吧,可以,需要哪些香料,你直接告訴我,銀錢的事你不用操心,這些年,我也存了一些家底,應該也夠你買香料了,如果還不夠,我就多進幾趟山……”
都知道香料貴,但香料到底有多貴,趙毅也沒什麼概念,先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彆看趙毅把進山打獵一事說得這麼容易,山裡的動物們聰明著呢,就算是野雞野兔這種小型動物,也不是輕易就能捕獲的,更彆說,人跡罕至的深山裡還有豺狼虎豹這種野性未馴的大型猛獸,要是不幸遇見了,誰捕獵誰都說不定。
趙毅能乾,每次進山打獵都能有收獲,但並不代表每次趙毅都能不受傷。
就比如說去年,趙毅單槍匹馬獵了一頭野豬,狠狠地賺了一筆,但也是那一次,趙毅的肚子直接被野豬給頂出了一個血窟窿,要不是他命大,那次進山估計都不能活著回來。
趙毅和沈清然說起這事時,還渾不在意,一副不是什麼要緊事的模樣,隻著重強調那頭野豬被他賣了足足五兩銀子,抵得上莊戶人家一整年的收入了。
沈清然一聽,就知道趙毅進山打獵肯定沒少受傷,所以才會把受傷當家常便飯,一點兒也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以前,趙毅沒人管,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就算了。
現在沈清然來了,倆人一起搭夥過日子,趙毅再想任性妄為,沈清然可不答應。
如果可以的話,沈清然不希望趙毅頻繁進山,打獵看似收益大,風險同樣不小,還不如拿出一點本錢去做小本生意,不求日進鬥金,掙個盆滿缽滿,能混個溫飽,提高一下生活水平就行了。
製作香體丸售賣,對沈清然來說,隻是試試水。
如果能成,他們就多了一個可以掙錢的營生,若是不成,就換彆的生意來做。
沈清然會的東西不少,一個一個試,總能找到一個既能掙錢,又能長長久久經營下去的穩定營生。
沈清然把自己的計劃毫無保留地告訴了趙毅,也詳細說明了製作香體丸售賣可能存在的風險,比如香料價格過高,成本投入過大,短時間內沒辦法快速回本之類的。
趙毅聽得半懂不懂,但他全心全意地相信沈清然,自然是全力支持沈清然的決定。
沈清然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能收獲趙毅毫無保留的信任,又是感動,又是無奈。
“這麼相信我啊,不怕我亂來,掏空你的家底嗎?”
趙毅看了沈清然一眼,眼神溫柔,毫不在意地說道:“就算你這次做生意失敗了,賠的那些銀錢,我也承擔得起。所以,不要太有壓力,掙錢養家,不是你一個人的事,還有我呢。”
趙毅對沈清然很有信心,或者說,哪怕沈清然做生意失敗,把他這些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錢全部虧了進去,他也不在意。
錢嘛,花光了再掙就是,夫郎高興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