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手心裡還帶著餘溫的三枚銅板,鐘魚又是震驚又是警惕。
“你哪兒來的銅板?”
石頭憨憨一笑。“前段時間我不是經常往趙二叔家裡跑嗎?那就是去幫沈小叔乾活去了,沈小叔說,這五枚銅板就是給我的報酬。”
鐘魚聞言,這才鬆了口氣。
自己這個弟弟,整天招貓逗狗的,一點兒都不讓人省心,鐘魚最擔心的,就是弟弟學壞,知道這銅錢不是坑蒙拐騙來的,他就放心了。
“還以為你老是往趙二叔的家裡跑,就是為了去聽故事,沒想到你這麼能乾,聽故事和乾活掙錢兩不誤,行吧,這錢我幫你收著,攢起來給你娶媳婦或者是夫郎。”
石頭搖了搖頭,一臉認真地說道:“不不不,大哥,這錢是給你的,你儘管拿去用,不用給我存著,我聽說,那些大戶人家,兄弟都要給出嫁的兄弟姐妹添妝的。大哥,在你出嫁前,我會努力多掙一些錢,給你添妝,有了銀錢傍身,等你嫁到彆人家去,才不用受委屈。”
哥兒的婚嫁本就難,若是嫁妝豐厚,還能尋一個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夫家。
退一萬步說,就算大哥未來的夫家條件不好,大哥有銀錢傍身,說話做事才會更有底氣,也不用在彆人家裡受窩囊氣。
鐘魚沒想到弟弟不聲不響地就為他考慮了這麼多,感動得眼眶都紅了,忍不住伸出食指輕點石頭的額頭。
“你年紀小小的,哪兒就用你操心這麼多了,真是人小鬼大。”
石頭嘿嘿嘿傻笑。
就在這時候,又一道軟嫩清脆的童音響起。
“吃,糖……吃糖……”
說話的是鐘魚和石頭的妹妹,還不滿一歲,連話都說不清楚,更聽不懂石頭和鐘魚的話,看到兩個哥哥隻顧著說話,拿著糖也不給她吃,頓時急了,哪怕話說得含含糊糊,也迫不及待地開口表達自己想要吃糖的意願。
被這麼一打岔,鐘魚和石頭都忍不住笑了。
最後,石頭也沒舍得把齊天大聖的糖畫給妹妹吃,隻是頗為心疼地讓她舔了一口,逗得小家夥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
氣氛和樂融融。
這一晚,所有從沈清然手裡得到糖畫的孩子們全都高高興興地進入了夢鄉,哪怕是睡熟了,嘴角的笑容也久久沒有消散。
第二天一大早,石頭從睡夢中醒來,第一時間就去看被他擺放在床頭的糖畫。
這一看,直接就把石頭給嚇醒了。
隻見他那個剛學會走路沒多久,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妹妹,正墊著腳,兩隻瘦瘦小小的胳膊牢牢地攀著床沿,一下又一下地舔著他都舍不得吃的寶貝糖畫。
齊天大聖的腦袋都被舔沒了。
石頭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哭出了聲。
倒黴的並不止石頭一個,同樣的事,在桃溪村可沒少發生。
糖畫這東西,孩子們之前連聽說都沒有聽說過,好不容易得了一個,正是新奇的時候,根本不舍得吃,最多就是輕輕舔上一口,然後就找地方仔細放好,準備以後再慢慢吃,誰知道一夜過去,就被家裡不懂事的弟弟妹妹給禍害了。
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打又不能打,罵對方又聽不懂,隻知道傻笑傻樂,他們這些當哥哥的,就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一個人生悶氣。
得知了石頭的悲慘遭遇,狗蛋對他特彆同情,但同時,也不妨礙他往石頭的傷口上撒鹽。
“這麼看來,還是我聰明,回去後就和二狗一起把我們的糖畫給吃了……誒,不對,我家裡也沒有不懂事的弟弟妹妹,就算不吃,也不會有人來禍害我們的糖畫……”
聽了狗蛋的話,石頭更是心塞不已,難過得眼眶都紅了。
沈清然還不知道他給孩子們的糖畫後續還招來了這麼多風波,美美地睡了一覺,養足精神後,又像往常那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
暖洋洋的太陽光撒在身上,時不時,還有一陣清風吹拂而過,帶來遠處清新的草木氣息和淡淡的怡人花香。
這樣愜意瀟灑的日子,可是穿越之前的沈清然根本不敢奢望的。
以前的他,隻想窩在幸存者基地裡混吃等死,但現在的他,有了更高遠的人生理想,那就是掙更多的錢,吃好、喝好、穿好、玩好。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活好。
這樣,才不枉他穿越這一遭。
曬了會太陽,沈清然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今天的院子似乎有些太安靜了,趙毅不是也在家嗎?怎麼都沒聽見什麼動靜,也不知道他在乾什麼。
抱著濃濃的好奇心,沈清然從趙毅給他特製的躺椅上起身,默默去尋找趙毅的蹤跡。
家裡並不大,不一會兒,沈清然就找到了趙毅。
隻見趙毅正背對著他蹲在柴房的角落裡,也不知道是在鼓搗什麼。
走近一看,沈清然忍不住笑出了聲。
趙毅手裡拿著的,可不正是昨天沈清然為了給狗蛋他們畫糖畫而製作的轉盤。
沒想到,趙毅人高馬大的外表下,竟然藏著一顆童心,還會一個人偷偷躲在柴房裡,一遍又一遍地轉著小木條,看著小木條的尖頭一次又一次地隨即指向某一個神話形象,表情嚴肅認真得就像是在排兵布陣。
也不知道趙毅到底不厭其煩地玩了多久,他都不會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