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曜嫌惡看了一眼,問道:“怎麼處理?”
“扔了吧。”懷音擺手,這玩意就是讓方年進入鬼打牆的第一步。
下手之人還在羅盤上刻了迷幻陣,以吞吃過人類的惡靈為陣眼,這是第二步。
也不知什麼仇什麼怨,勢必要方年死的不能再死。
“等等!”方年追上來,他搶過那羅盤,“這什麼玩意?”
“你是誰他是誰你怎麼懂這些?這到底怎麼回事!”
他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前幾天朱莉一事鬨得沸沸揚揚,轉頭他遇到這奇怪事,當下立即反應過來,好家夥,他自己也遇到玄學之事了。
他一點都不害怕,甚至有點興奮,星星眼看著懷音,希望她能做回答。
看這條大蛇對她那麼恭敬,她肯定不一般!
懷音凝視著方年的眉心,死劫黑氣正在消散,化作功德點點落入她袖中。
他問得急,懷音心情不錯,便伸手在羅盤上點了點,金色靈力灌入其中,腦中頓現施咒之人麵貌。
看了會,她眉頭一挑,衝方年詭異一笑:“你真要我說?”
方年點頭:“你說!”
“這事與你二嬸有關,你家之事還是你自己去處理比較好。如果你需要,黑曜可以借給你。其他的段賜會和你說。”
救下方年功德已有,至於其他,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她不會去做。
黑曜重新化為手鐲,她不緊不慢戴好,從方年身上勾下一縷紅色的氣。
旁人看不見,隻能聞到玫瑰香味愈發濃烈。
懷音盯著手裡跳動的氣,她在方年的未來裡看見了,看見了帶著玫瑰香味源頭的人。
她試圖查看那人的未來,古怪的是,迷蒙一片,看不清摸不清。
玄學中人觀未來測命理,唯有自身和與自身有牽連的人不可看。
所以,這個人與自己有關?
真是稀奇,千百年來,這是她遇到的第一個與自己有關的人。
懷音語氣突然冷肅:“現在,帶我去你與人約好的地方。”
*
與此同時,高速行駛的房車內。
【在路上了。】
賀鏡懷在好友群裡發著消息,看到接連不斷的啤酒表情包布滿屏幕,他低聲笑了幾聲。
他和方年幾人是一起長大的交情,連錚剛從國外回來,於是眾人定了酒局給他接風洗塵。
他不怎麼喜歡這種聚會,但畢竟是發小,所以剛結束完雜誌拍攝,就匆匆往約定地點趕去。
“哥,你最近換香水啦?”助理小宋正在幫他疊換下的衣服,每件衣服上都有濃烈的玫瑰香,這味道太濃就刺鼻了。
小宋狐疑道:“還是玫瑰味,你該不會是背著我們偷偷戀愛了吧。“
聽言,賀鏡懷挑了挑眉:“不可能。我是不婚主義者。”
不可能啊,小宋皺眉,直接拿起一件衣服湊到賀鏡懷鼻子上。
“你聞聞,真有玫瑰味。那天我在你行李箱裡都看到一朵花呢。”
“你鼻子壞了,該去醫院看看。”賀鏡懷完全沒聞到什麼味,一把推開小宋。
“叮咚。”
手機進來一條信息,他看著屏幕上那串數字,倏然蹙起眉頭,又來了。
劃開信息app,上麵幾十條信息都來自同一個串陌生號碼,也是同一句話——為什麼?
這樣的事已經持續半個月了,一開始是電話,打過來的女人不說話,隻是重複為什麼,後來就是信息,從一天一條到一天三條,再到最近一天十幾條。
信息越來越多,拉黑刪除都沒用。
也不知道哪個黑粉或私生粉在弄神弄鬼。
賀鏡懷脾氣出了名的好,經過這事也不免煩躁起來,差點沒出動家裡關係順著網線去找背後的人。
最後還是小宋給勸下來的,隻是報了警。
關鍵就在於這個,他報警後還在等待結果中,這期間他換了張手機卡,而現在,這個人又找到了他。
今天工作一天,她就發了幾十條信息過來。
為什麼?他怎麼知道為什麼?
賀鏡懷臉色一沉,不快地合上手機:“這人倒是消息靈通。”
小宋是知道這事的,一看賀鏡懷神色黑的能當墨水用,情不自禁往後坐坐,才說:“警察那邊我再去催催,哥您千萬彆生氣,今晚還要和朋友聚會呢。”
小宋還不了解他,越是溫和斯文的人,生起氣來最狠最可怕。
“無關緊要的人,不值得我生氣。”賀鏡懷麵無表情關機。
他決定了,一定要找家裡人出麵解決這事,不把那女人以騷擾罪告到死,他就不姓賀。
小宋這一路上再沒敢觸他眉頭,半個小時後,他們就到了約定地點榮威會所。
這裡屬於高檔場所,消費群體都是名流,安保隱私極好,因此賀鏡懷都不需要戴口罩帽子。
他冷著臉直接下車,長腿大邁,儼然心情爆炸中。
小宋默不作聲跟在他身後,偷偷給經紀人訴苦,希望他再去催催警方,趕緊找到那個黑粉的信息。
到了包廂,賀鏡懷先去上廁所,讓小宋先進去。
他上完廁所,抔了一捧冷水洗臉,說實話,他現在是真的不爽。
那女人隨時隨地給他發信息,讓他有種被監視的感覺,事實上這幾晚他也沒睡好,總感覺有什麼人在暗中窺伺他,搞得他精神都有點萎靡。
“叮咚。”
耳邊再次傳來信息送達的提示音,賀鏡懷身子一僵,下意識在周圍看了一圈。
廁所門都是開著的,這裡沒有人。
那就是他的手機?可他關機了。
“為什麼!!!”正有點驚悚時,聲嘶力竭的呐喊仿佛從虛空而來,在他耳邊炸響。
他豁然回頭,麵前的鏡子裡突顯一張女人的臉,女人臉色慘白,長得跟妖精一樣,美則美矣,她的眼睛卻閃著綠油油的光。
“操!”
賀家世代從軍,雖然到他這輩走上了花路,但警覺性還是有的,來不及思考這什麼情況,他連忙後退。
誰知幾條藤蔓突然從鏡子裡穿出來,精準地攥住他的脖子,藤條一寸寸裹緊,力道大得令人頭皮發麻。
“這……”
還未說出口,下一秒,藤條用力將他扯入了鏡子裡。
衛生間頂燈閃爍幾下,重歸平靜,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這裡。
隻有一枚樹葉飄飄蕩蕩落下,落在洗手池邊上。
安靜、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