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可以想象被這樣強大的玄師抓到後會是怎麼樣的結果。
未幾,她臉色衰敗,絕望道:“你殺了我吧。”
沒想到懷音卻是鬆開雷電讓其回去,隻說:“把人都給我弄出去。”
“至於這幾個人,你想報仇就報仇吧,也算了了她心願。”
油麻藤一愣:“你說什麼?”
“你已經殺過人,反正最後結果都是灰飛煙滅,再殺幾個又何妨。”
懷音語氣沒有任何感情,她收好那項鏈,隨後撕開靈域空間。
在跨過去之前,冷漠如水的聲音再次落下。
“踐踏彆人心意、視女人為玩物、目無法紀,他們該死。”
油麻藤又是一愣,她怔怔看著女人孤寂孑然的背影,心中感激談不上,更多的是不解。
她遇見過的玄師雖憎惡分明,但也按照綱常處事,一切按法則真理行事,死板無趣。
哪個玄師會這樣說?更不可能放任她這樣做。
她靜默坐了會,在起身朝徐智旻幾人走去,凝視著苟延殘喘的幾人。
徐智旻已經清醒過來,他驚恐地看著眼前跟妖怪一樣豔麗的女人,頓時大叫:“你不要過來!!”
驚嚇間竟然尿了褲子。
看他這副模樣,油麻藤不禁流下幾滴淚,妹妹愛上的就是這樣一個膽小如鼠的男人。
妹妹,我幫你報仇。她在心裡默默說到。
與此同時,背上忽然伸出無數藤條,猶如一雙翅膀張開,又將徐智旻包裹起來。
靈域裡,一片肅殺。
-
徐家客廳。
“好暈……”
“嘶——”
暈過去的段賜幾人陸陸續續醒來,還都有些迷茫,張望了一圈,發現臉色蒼白的懷音正淡定坐在那裡……喝茶?
旁邊站著一個極其漂亮的陌生女人,她的眼睛是綠色的,頭發上還攀著不少藤條裝飾。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女人就是那會動的藤條精吧?
方年跳起來,連忙後退幾步。
他退的急,沒看到身後有東西,撞到後下意識回頭看去,偌大客廳裡竟然擺放著六具乾屍!
“臥槽!!”方年這輩子沒看見過這麼驚悚的場麵,慫得縮到邊角處瑟瑟發抖。
段賜默默將小宋扶起來,然後向懷音問道:“……都處理好了嗎?”
懷音身子已經到極限,靈魂深處寒得徹底,喝熱茶也無濟於事,見他們醒來便放下茶杯。
“留個人下來打電話報警,會有專門的人來處理。我要趕緊回去。”
段賜應聲:“好。”
“等下。”方年害怕歸害怕,但也是好奇的,他小心翼翼看向陌生女人,“她是?”
聞言,油麻藤儘量客氣地展開笑容:“我是油麻藤,很抱歉把你們卷入其中。”
破案了,就是油麻藤。
方年更好奇地看向臉色蒼白的懷音,所以在他們暈倒的時候,這大佬到底做了什麼哇!
剛才還凶神惡煞的油麻藤咋乖成這樣,還有那些屍體算什麼啊啊啊!
“所以你為啥抓我家鏡懷哥?”方年問道。
油麻藤笑容頓住,像想起什麼笑容漸漸消失,她指著地上還暈著的賀鏡懷,說道:“其實他原本可以救我妹妹的。”
“當時妹妹在被…的時候是在一間會所,她被下了藥沒法動彈,但聽見他敲門進來問徐智旻要東西,他明明聽見裡麵有聲響,他卻無動於衷。”
“如果他能進來看一下,我妹妹或許就不會……”
說到這兒懷音就懂了。
怪不得她覺得賀鏡懷收到的信息像是警告,玫瑰精一開始也沒想殺他,隻想警告他希望他能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主動承認也不至於被拖入靈域。
“不過遇到困難的時候,不是所有人一定要伸出援手,是我和妹妹太偏激了,很抱歉。”
油麻藤時日無多,等報警之後她就會遭受天罰灰飛煙滅,所以道歉也是真心誠意的。
“你在胡說什麼!”
就在這時,賀鏡懷猛地從地上坐起來,語氣極為生氣。
小宋驚喜道:“哥你醒了!”
賀鏡懷是和大家一起醒的,隻不過因為從幻境中醒來頭還有點暈,想著閉目養神一會。
那要命的幻境中,一直有女人尖叫問他為什麼,還給他播放那畫麵,辣眼睛不說還吵得不行。
好不容易躺一會,結果就聽見有人在數落自己的過錯,他看向正對著的人,認真解釋。
“那天我在隔壁和朋友聚會,有人說徐昭旻也在,就問他要不要一起玩,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徐昭旻這家夥仗著家裡有錢一向玩的混,在會所裡廝混是常有的事,他一向不喜歡他,那天是聽到一些聲響,但隻以為是會所的女人。
誰知道這家夥膽大包天在違法亂紀。
現在他也知道了,敢情他遭受怪事的罪魁禍首就是因為他。
賀鏡懷臉色實在不好,怒而看向小宋:“徐昭旻人呢。”
小宋:“……”完了,他哥這回是真生氣了。
“死了。”
女人冷峭的聲音響起,陌生又熟悉。
“死了?”賀鏡懷一怔 扭頭看向出聲的人。
剛對上懷音漠然的眼神,賀鏡懷突然收聲,隻是靜靜凝視著她。
沙發上女人五官精致絕美,臉型優越,雖然穿的古怪,但難掩優雅,金色瞳孔華麗,眼底幽幽沉沉,恍若一眼望不到頭的夕陽餘暉。
微微吊起的眼角和眉梢都帶著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清冷疏離,又冷又妖。
娛樂圈中美女多如鴻毛,饒是賀鏡懷看過那麼多,也沒有這一刻來的驚心動魄。
經常有粉絲在他v博下評論,說見到他第一眼,就已經把兩人生幾個孩子都想好了。
他從前隻是一笑而過,現在卻忽然明白,這或許不是誇大其詞。
賀鏡懷對情情愛愛一直不是很在乎,他身處高位,任何東西都信手拈來,以至於反而覺得無趣不屑,他對所有人以禮相待,維持著表麵平和。
實際上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內心深處是薄涼的,所以寧願孑然一身,也不願動心。
但這一刻,他荒唐地聽到心跳聲轟鳴。
更荒唐的是,他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她。
“你看我做什麼?”懷音蹙眉,她很討厭彆人這樣盯著自己,尤其是這個可能會和自己在一起的人。
她的聲音太冷,賀鏡懷斂下心緒,禮貌地衝她點了點頭,為自己冒犯的行為道歉。
“抱歉。”
懷音一點都不想和他多攀談,嫌惡收回眼神,警告道:“再這樣看我,我挖了你的眼睛。”
說完這句,她已然支撐不住,努力凝聚的靈氣轟然消散。
她忽然蹭地站起來。
在眾人驚詫的目光中,她猛地彎腰吐出一口黑乎乎的血,看起來非常痛苦。
隨即,她臉上的皮肉頓然腐爛消散,一半白骨慘敗陰森,一半殘缺血肉模糊,猶如豔鬼。
不難想象,衣服下麵的軀體也是如此。
這段日子的滋養終於功虧一簣,再次回到當時醒來的模樣。
如此場麵,眾人禁不住直抽冷氣。
尤其是賀鏡懷,他整個人也是有點懵的,說實話他並沒有想到第一回見色起意就出現這樣的場景。
真是,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