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受到了那樣的對待,會很討厭被人當成奴仆。”
泊瓷輕輕抬手伸向式塵的臉龐。
她的指腹拂過他的臉頰,讓緊張的他不敢呼吸。
她的動作很輕,讓式塵有一種錯覺,他是很珍貴,獨一無二的存在。
她的容顏在白紗下,但是因為距離很近,能夠看到她的輪廓。
“小姐……”
式塵沒有躲開她的觸碰,可是皮膚的溫度讓周圍的風都變得很灼熱。
泊瓷收回了手,輕笑說:“你的臉太紅了,式塵。”
他連忙移開視線說:“我控製不了自己臉上的溫度。”
此刻式塵真的希望風吹得大一些,讓他臉上的溫度降下來。
同時,他又不希望風太大,害怕泊瓷會著涼,她的身體剛剛好一些。
泊瓷的視線重新看回前方:“要回去了。”
式塵這才注意到船隻在準備掉頭。
這樣坐在泊瓷的身邊,式塵覺得自己感受不到時間的流動。
一切都顯得有些不真實。
溫暖的陽光。
薄涼的湖風。
周圍有其他遊客的歡聲笑語,有人在吟詩作對。
他的臉頰上依然殘留著小姐手指輕輕拂過的觸感。
這種感覺滲入了皮膚,仿佛會蔓延一般,緊緊地繞住了他的心臟。
一旦船靠岸了。
遊湖的結束了,這樣時光也會成為過去。
“小姐,我不是想要成為奴仆。”
式塵呼吸有些繚亂,纖長的睫毛似乎輕輕顫了顫,他決定說出自己的想法。
“可是,我覺得自己可以為你的奴仆,如果要形容的話,我的人生可以獻給你。”
泊瓷的聲音很平靜,平靜讓人感知不到她的一絲情緒。
她說:“因為你覺得我救你離開了地下場?”
“有這樣的原因,但也不隻有這樣的原因。”
式塵緩緩地笑起來,他的臉龐本來就美麗,如今覆蓋著一層淺光,美得虛幻而純粹。
“我對小姐的了解,都是自己所見的。”
式塵雖然還不知道她的身份,但是能夠察覺到她是一位很尊貴的人。
尊貴到她身邊的下屬看到身為小世子的扶安睿也依然不吭不卑,甚至很擅長跟對方打交道。
可是式塵不覺得自己必須清楚地了解她的一切,然後再考慮要不要追隨她。
他沉思著,似乎在思考怎麼把自己心間的感受用言語表達出來。
咚——
鐘聲響起,沉悶而悠遠。
它不受到人群喧囂的乾擾,一聲又一聲的回蕩著。
鐘聲停止之後,泊瓷看向式塵說:“是寺廟的敲鐘聲,告訴信徒可以進去禮拜了。”
式塵心間在顫抖著,鐘聲讓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小姐,你對我來說是特彆的。”
他看向泊瓷,微微低下頭:“小姐不是寺廟供奉的神明,所以我不能當你的信徒,隻能奉你為主,做你的奴仆。”
式塵的視線落在她的指尖上。
那優美漂亮的指尖剛剛觸碰過他的臉龐。
他想自己的心情應該跟被神明眷顧的信徒沒有什麼區彆。
身體裡的血液都在發燙。
這一刻,他確定了。
他是自由的,正因為如此,這是他的選擇。
“不過,小姐不用現在就認可我的想法。”
式塵彎起唇角說:“畢竟小姐的問題,我還給不出答案。”
“客人,靠岸了。”
船家的聲音傳來。
式塵連忙起身,然後動作小心地扶著泊瓷離開了船隻。
式塵付錢的時候,發現荷包裡的錢幣都是有零有整,應該是她的下屬特意準備的。
希望他也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在她的身邊無微不至地為她考慮。
式塵看到泊瓷站在岸邊,注視著遠方。
他順著她視線,看到她正在注視著飛鳥。
飛鳥扇動著翅膀,越飛越遠。
式塵站她的身邊什麼也沒有說。
泊瓷看向他說:“我們回去吧,弦隱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好。”
式塵跟在泊瓷的身後。
這一次兩個人沒有並肩而行。
可是卻比剛剛的距離更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