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香快躲開!”
’啪——‘的一聲,在澤村和男人忐忑緊張中,棒球在距離橋墩還有一半距離的時候突然下墜砸在了地上。被兩個男人同時關注的白色小球滴溜溜地往前滾動著,最後撞上一雙粉色的兔子印花的布鞋上。
兔子印花布鞋的主人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把球撿起來。那張嬰兒肥的可愛小臉上綻放出一個天使般治愈的微笑,然後朝著澤村小跑過來。
“哥哥你的球!”
澤村呆愣愣地接過球,指尖摸到軟式棒球獨特的觸感後,他才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驚魂未定地蹲下來拉著女孩的胳膊上下檢查對方有沒有受傷。
“啊!剛剛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多危險呀!快告訴哥哥,你有沒有受傷呀?”
女孩咧嘴露出缺了一顆上門牙的牙齒,甜甜地笑著搖頭,“我沒事。哥哥,今天又看見了你!”
雖然自己這幾天一直在這練球,但澤村清楚的記得自己沒見過眼前這個女孩。
可還沒等澤村反問女孩話裡這個’又‘是什麼意思,一道尖銳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來,“你這個臭小子,放開我的小日香!”
隨著尖銳到破音的男聲飛快逼近,澤村轉頭的瞬間,還沒等他看清來人是誰呢,被他拉著胳膊的小女孩就被對方一把搶過緊緊抱在懷裡。
“你是怎麼回事?投球的時候不看著點周圍的環境嗎?萬一砸到人怎麼辦?”
男人氣勢逼人的一連三問讓澤村當場哽在原地,他下意識的睜著一雙被嚇出來的貓眼露出了心虛後怕的表情。
“對不……”
就在澤村下意識地準備低頭道歉時,被男人抱在懷裡的小女孩搶先替他辯解。
“爸爸!剛剛是小日香著急找哥哥玩,打擾到哥哥投球了,是小日香的錯,不關哥哥的事。”
聽完女孩聲音軟軟的辯解話語,澤村愣了一下這才反應了過來。
對呀,是他先在這練球的,小女孩突然闖進來打斷了他的練習,差點出了事,過錯方不在他。剛剛被陌生男人氣勢洶洶地追問了一通,差點就攬錯上身了。
想到這,澤村收起貓貓眼切換成菜刀眼模式。
“這位沒精神的死魚眼大叔,是我先在這練球的吧?雖然嚇到小日香很抱歉,但我不是過錯方!”
沒精神的……死魚眼大、大叔?
因為自家可愛女兒為個陌生人說話本就不爽的男人,在聽到澤村無意識脫口而出的稱呼,他耷拉著的死魚眼瞬間被怒火點燃。
想當年,他風流倜儻擁有萬千球迷,被邀請拍攝雜誌封麵更是家常便飯,隨便一本雜誌都能賣到脫銷。因為那雙常年耷拉著仿佛對什麼都不感興趣的眼睛,他可是被粉絲們奉為職棒界的厭世臉第一美男!
他不過才退役兩年而已,麵前這個臭小子也是打棒球的,不認識他也就算了,竟然還喊他死魚眼大叔?太失禮了!
和球技一樣讓自己自豪的顏值遭到了冒犯,男人提著眉梢反唇相譏道:“難怪你無論怎麼投,都不能把球投進好球帶,原來你的眼神這麼糟糕呀,三流投手!”
身為一名投手,有什麼比自己的投球技術遭人嘲笑更讓人氣憤的呢?
“你你你……”澤村急得直冒汗,瞪著的菜刀眼也越發淩厲了,“你說誰是三流投手!”
“三流投手說你呀。”男人勾著嘴角惡劣地笑道,“投了這麼多球,連好球帶都投不進,你是我見過最糟糕的投手了。”
男人的話沒有說錯,澤村的確是他見過的這麼多投手中,最糟糕的一個。
不過被怒火燒暈了頭的他,刻意忽略了一個事實。他以前所合作或者對抗過的投手,都是站在行業巔峰的王者,而個頭比他矮了一個頭的澤村,怎麼看也不過是個學生而已。
本著說不過,那就’動手‘試試的原則,澤村五指抓著球,瞪著菜刀眼憤怒地向男人發出了挑戰。
“聽你的話,你也是打棒球的,不如你來試試能不能打到我的球!”
男人冷笑一聲,抱著寶貝女兒轉身,“才不要,你投的球這麼爛,打你的球絕對發發都是本壘打,會連累我的擊球技術變差的。”
“喂!不許走!”澤村張開胳膊攔住他,“剛剛還說我是三流投手,現在卻不敢接受挑戰。怎麼,你是在害怕嗎?死魚 眼 大叔!”
那一字一句分開念的綽號是怎麼回事?這個臭小鬼!
有的人彆看他長了張絡腮胡子的厭世臉,還在人世沉浮積累了三十多年的經驗,可心態還是一如既往的年輕,麵對刻意到生硬的挑釁,一激就上鉤。
“我會害怕你這種三流投手?開什麼玩笑,比就比!”男人冷笑著轉身,把小女孩小心翼翼是放在旁邊安全的地方。
“小鬼,球棒在哪?看我第一球就把你轟出全壘打!”
“哈?死魚眼大叔彆開玩笑了,我絕對會把你三振出局的!”
看著一高一矮兩道走遠的身影,伸著爾康手的小女孩重重地歎了口氣。
為什麼!為什麼爸爸和哥哥說著說著就吵起來了呢?而且剛剛她夾在兩個人中間說了這麼多勸架的話,這兩個人硬是沒一個理睬她的。
“爸爸和哥哥會不會打起來呀?”年僅7歲,正在上國小二年級的小日香露出了擔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