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靜的聲音打斷了倉持的思緒,他抬頭看過去,正好對上了降穀那張麵無表情的臉。
“失禮了。”降穀朝兩人微微點了下頭,徑直把餐盤放在倉持對麵坐著的禦幸旁邊,然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降穀……
看著對方如此自然的動作,倉持愣了一會,總感覺這一幕有點眼熟。
還沒等他回想起這一幕發生在什麼時候,天然呆的降穀開口了。
“禦幸前輩。”
被他喊到名字的禦幸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他,而倉持也很快想起來了,但他惡劣地坐在原地沒動,靜靜地等待著降穀的豪言壯語。
“我明天不打算讓在場的任何人打到我的球,如果我成功了,你願意接我的球嗎?”
不出意料,降穀話音剛落,食堂裡上一秒還人畜無害的棒球部男高中生們,頃刻間變身成臉色陰沉、手裡仿佛握著幾條人命的□□成員。
“喂,菜鳥,你說不讓任何人打到球?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
“剛中學畢業的臭小子,彆這麼狂妄。想讓禦幸接球的話,就先留下成績再說。”
倉持捂著肚子低頭憋笑。
哈哈哈,就知道會這樣。每次想起這一幕都覺得好好笑,降穀到底有多不懂得讀空氣呀。
最終還是丹波解救了現場凝重的氣氛。
“好了,彆丟人了。”丹波緩緩放下筷子,帶著戰意的雙眼看向降穀曉,“我們這裡隻靠比賽成績說話。”
看到對麵某個惡劣眼鏡悄悄勾起的嘴角,倉持甩了個白眼。
那家夥一定又在打著很失禮的壞主意。
37:0,這是第二天紅白賽結束後的比分。
麵對二三年級淩厲凶猛的進攻,剛入學一個月不到的一年級新生節節敗退,前兩局就丟掉了21分,直到第三局降穀憑借那顆氣勢洶洶的上漂直球,才稍微遏製住二三年級的氣勢。
很可惜的是,經過二三年級的輪番打擊,一年級新生的自信徹底喪失。比賽結束時,每個人都低垂著頭,一副終於解脫了的死氣沉沉樣子。
結果還是隻有降穀升上了一軍嘛,春市倒是像另一個世界那樣也順利加入了二軍。
倉持雙手插兜站在球場外,透過球網盯著計分板上大大的數字37。
沒有澤村那個笨蛋活躍氣氛,這個世界的新生們自信被打壓得有點慘。
就算在二三年級隊員的強烈要求下,監督同意打完九局比賽,但後半程一年級的完全沒有心思比賽了,即便春市成功安打上壘,沒有人配合推進,直到比賽結束,一年級也沒能成功拿到一分。
想起今天下午比賽結束時,一年級新生們那一張張頹喪失去生氣的臉,倉持的臉色慢慢陰沉了下來。
以前怎麼沒發現那個笨蛋煩死人的大嗓門這麼重要。果然,隻有失去了才會學著去珍惜嗎?
看著月色下空蕩蕩的球場,倉持仿佛看到那個拖著輪胎奔跑的熟悉身影。
“忽然有點想念那個笨蛋吵鬨的叫聲了。”
有人失落,也有人興奮地憧憬著即將開始的高中生活。
在櫻花飄落的4月初,期待已久的澤村終於踏進了鬆葉學園的校門。
“阿信、秋雄還有若菜,讓我們向著熱血洋溢的棒球場進發吧哈哈哈——”
一年級教室外,澤村高舉著入社申請書發出了爽朗的大笑。
被他的大嗓門震撼到,阿信和秋雄下意識地捂住耳朵,旁邊不少同學也好奇地看了過來。
“榮純,是熱血沸騰啦。”若菜無奈地捂著額頭糾正到。
澤村尷尬地瞪出了一雙貓目,“啊?是、是這樣的嗎?阿信,秋雄!”
“是啊……”
秋雄:“小榮的國語完全沒有進步嘛,所以他到底是怎麼考上鬆葉學園的?”
若菜:“果然還是靠運氣嗎?”
“喂!我都聽到了!若菜、秋雄你們太過分了!”
旁邊的其他新生們:這位同學,好有活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