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則好似感覺到了什麼,努力的睜開眼睛,一看是宜修,艱難的勾起一抹笑容。
“你來啦!”
好像是說話急切,被嗆住了一樣,激烈的咳了兩聲,看的宜修皺緊了眉頭,生怕柔則那副病殃殃瘦骨嶙峋的小身板給咳散架了。
“你叫嬤嬤喊我來是為何事?”
宜修撩開衣擺,瞬身坐到柔則床榻跟前的椅子上,開口問道。
柔則聽到宜修的詢問無聲的一笑,眼角沁出了淚花,掙紮著起身,可是身上實在無力,一次次的跌落回了床榻上,這副模樣看的宜修不是滋味。
“你先好好的躺著吧,你說著,我聽!”
柔則聽後就此作罷,輕咳了兩聲,道:“對不起!”
她第一句就讓宜修愣住了“什麼?”
“都是我破壞了本就應該平靜幸福的局麵。”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聽你跟我說這些?”
宜修不解的歪著頭看著柔則。
柔則咽了咽嗓子,沒有理會宜修的疑問,眼睛看上上方帷帳,自顧自的開始說起“我一開始便嫉妒你,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是不記得了,自從聽見你被指給了當時的四阿哥為側福晉,額娘便整日裡在我耳邊抱怨,我的心裡也生起了不甘,額娘說的對,你不過是在我和額娘手底下討生活的一個小小的庶女,憑什麼就可以當阿哥福晉,我就隻能做一個小小的將軍夫人?”
宜修靜靜地聽著柔則的自白,也沒開口打斷,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柔則艱難的述說,就像是局外人。
“或許是我心裡嫉妒之火將我的理智給燒的乾淨,聽了額娘的建議,進宮求了德妃娘娘,賜給了我一件妃位華裳,那件衣裳可真是漂亮,流光熠熠,奢華燦爛,那金絲玉繡真是刻在了我的心上,當時我就想,我以後定要天天,時時,刻刻都要穿著它跳我的驚鴻舞和霓裳羽衣。”
“我們所做的一切阿瑪都看在了眼裡,可是他卻沒有出聲製止我和額娘不切實際的美夢,我和額娘以為阿瑪是默許我們做著一切,就連我所需要的練舞師傅阿瑪都費儘心力給我找來,我想當時阿瑪肯定是支持我的,不然怎麼不急著要我和瓜爾佳的少爺成婚,所有流言蜚語他都出手替我打壓下去,後來我才知道他也是在觀望,我和你都是他手裡的棋子,籌碼,他想的,不過是將一切的利益最大化而已,你當時不過一個側福晉,可側福晉的身份怎麼夠?”
“一個皇子,阿哥,貝勒,親王可是能有好幾個側福晉,正兒八經的嶽父親家公可隻有一個,這個身份可比一抓一把的後妃外家重要,往大了想,以後一個承恩公,皇帝嶽丈的身份帶來的利益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柔則越說越來精神,氣息都跟著急喘起來,宜修麵色複雜,沒想到柔則到是看得清楚。
真難不成是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透悟了人生?
“後來,我和額娘的計劃在阿瑪的默許下進行著,後來,額娘忽然得了急症,來王府探親的隻能由我,可我也知道,這哪裡是閨閣小姐做出來的事情,可是我不能等著這唯一的機會就此錯過,德妃娘娘那裡也是不好交代了,後來就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那晚失身,導致所有的預想旁落,我想,那晚都是宜修你動的手腳吧!”
柔則輕聲一笑,深歎了口氣。
宜修聽著柔則竟然猜到了那晚是她動了點手腳,眉毛不自覺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