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的預感沒有錯。

太後病重，已經到了起不了身的地步。

事情來得太快，打的眾人措手不及。

宜修也沒想到太後的病來的如此洶洶，線報上說不是一切安好，至少還能在挺上幾個月？

胤禛也無法，便將提議納菀妃妹妹為妃的想法擱置腦後，太後的病要緊！

鑾駕提前，比之前早了幾個月。

胤禛算是等不及了，連朝服也沒來得及換下了轎攆就跑壽康宮看太後去了。

宜修也匆匆趕到。

到時，就看見母子相握，麵麵相覷，太後好像有話要和胤禛說。

宜修了然，揮退左右，自己最後一個離開，臨走時，貼心的給他們母子關上了門。

坐在正殿，宜修看向裡間的方向。

那裡麵有天底下最尊貴的一對母子，可惜，他們之間有些心結與不合。

“皇額娘，兒子在這！”

胤禛坐在太後的床榻前麵，神色淡淡，可是眼神裡的複雜擔憂出賣了他。

看著床上快要行將就木的老婦，胤禛心裡五味雜陳。

在他的記憶裡，太後從來沒有如此枯萎且落寞，以前雖抱恙在身，卻是從來都衣冠整潔，象征身份的鳳穿步搖也是時時戴在頭上。

和眼前枯瘦滿麵病容的樣子根本就不能相聯係起來。

“是老四啊！”

烏雅氏轉頭，看向聲音源頭，眼睛睜得鋥亮，一點也不像是病入膏肓的老人。

聽那語氣，似乎是有些失落？

胤禛心一下子跌在穀底，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酸澀：“皇額娘，是兒子，您的.....老四！”

“哦，是老四啊！”

烏雅氏又重複了一遍，隨即便深歎了一口氣。

胤禛聽著語氣裡的遺憾和思念，喉結上下滾動，死死地隱忍著，企圖不讓自己失態暴露自己的軟弱。

他緩緩起身，踱步走到太後跟前，慢慢的蹲下身跪在腳踏上，昂貴的雲錦緙絲製成的龍袍染上塵埃也沒在意。

“皇額娘是想十四弟了？”

太後聞言，抬頭看向胤禛，手從被子裡伸出虛虛伸向了胤禛“你能......”

胤禛搖搖頭喏了喏嘴，最終也沒說些什麼。

“他是你的親兄弟！”

“恕兒子不能將十四弟召回！您若有什麼想要的，儘跟兒子說吧，除了十四弟，其他的兒子都滿足您！”

太後拽緊胤禛的龍袍，“你連額娘這最終的意願也不能滿足？”

眼裡儘是渴求，看的胤禛心裡滿是道不儘的苦澀，迫使自己低下頭，眼裡卻是不爭氣的濕潤起來。

胤禛強忍淚意就是不太後去看太後，他的意思很是明朗。

太後痛苦的閉上了眼，究竟是為什麼，她一直知道她偏疼老十四有時會委屈了老四些，可是老四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如何不疼？

隻是，相比於親身養大的小兒子來講，自出生就被抱離身邊由旁人撫養長大的終究是隔了一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