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起碼小醫生選擇了個安靜的地方。
能讓他好好看看,這人準備作什麼妖。
顧裕生已經推開了窗戶,好讓外麵的空氣流通進來,不無感慨道,還是市郊的快捷酒店好啊,便宜。
並且這裡離傅家遠,小白花也能喘口氣。
唯一需要擔心的是他那兩隻螃蟹。
還在車的後備箱裡擱著呢,千萬彆悶死了。
“那你在這裡休息吧,”顧裕生看了眼時間,“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陸厝摘下了口罩。
嗬,跟他搞欲擒故縱?
他也顧不得嫌棄酒店的床褥臟不臟,直接坐在白床單上,似笑非笑地仰起臉:“你是幫我找了個臨時住處嗎?”
顧裕生:“嗯。”
螃蟹應該不會死那麼快吧,塑料袋紮了眼兒的。
陸厝反手解開了皮筋,泛著光澤的長發散落在肩膀,令他整個人都有種雌雄莫辨的氣息,卻不扭捏,而是一種很灑脫的美。
美而自知。
“頭發亂了,”語調有些抱怨,“剛剛跑得太急,這裡有梳子嗎?”
顧裕生:“有。”
後備箱的溫度也不算高,挑的螃蟹也是鮮活,現綁的,肯定不會那麼容易死。
陸厝的雙手撐在床上,一側的肩膀略微往前送出,顯得脖頸天鵝似的纖長,隻是神情有點委屈起來:“喂,你能幫幫忙嗎?”
顧裕生這才朝對方投去目光:“好。”
“能多說兩個字嗎?”
陸厝有些無語,嫌棄對方太過敷衍,不知道腦子裡想什麼,心思完全都不在這個小小的標間裡。
顧裕生走到洗漱台前,拆了個一次性的梳子:“……嗚呼。”
好,有求必應。
還真是多說了兩個字。
陸厝向來不知道見好就收是什麼意思,他揚起下巴,自下而上地看著對方:“小玉醫生,能幫我紮頭發嗎?”
這個角度最能激發男人的征服欲。
是一種被捕獵的姿態。
也是真正的獵手喜歡的動作。
以退為進。
外麵起了風,鼓起的窗簾飄動,空氣中泛著淺淡的桂花香。
遮住了顧裕生身上的檸檬味兒。
陸厝一臉無辜地看著對方:“好不好?”
“好。”
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朝他走來,跟著在床邊坐下了:“你轉過身去。”
陸厝依言背過了身,懶洋洋地合上眼睛。
“謝謝你,小玉。”
聽話的狗狗值得獎勵。
頭發被人輕輕握住,廉價的塑料梳子擦過頭皮,帶來一點細密的酥癢。
“你想我怎麼報答你呢。”
兩根手指一點點地走過白色床單,最終停在黑色的西裝褲旁。
陸厝不用睜眼,也能感覺到身後男人微熱的呼吸。
他用指尖,輕輕地撓了下對方的大腿。
“想怎麼報答……都是可以的哦。”
梳子停頓了下。
“皮筋呢?”
陸厝的聲音很柔:“在我手腕上。”
他沒回頭,手指依然挨著對方的腿。
意思很明確。
你,從我手上脫下來。
身後似乎傳來聲無奈的歎氣。
男人,都是這樣口嫌體正直,明明麵對誘惑無法自控,可也得在表麵上裝出個清冷模樣。
對於這種性格,陸厝更有興趣。
比傅明寒那種隻知道猛攻的傻比好多了。
他就喜歡那種彆彆扭扭,不敢或者羞於吐露自己的欲望,最後全線崩潰,哭著跪在他麵前的樣子。
果然,那雙微涼的手撫上了自己的手腕。
指尖伸了進去,在皮筋和肌膚間挑起個空隙。
陸厝還在微笑,但眼眸已經閃過冷意。
空隙越來越大。
“啪!”
尖銳的疼痛兀自傳來,陸厝猛地轉過身,捂住自己的手腕:“你乾什麼!”
為什麼要把皮筋繃緊了彈他!
拉得那麼高!
“不要那麼善良。”
顧裕生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他。
“彆人幫助你的話,不需要用儘自己的全部來報答,”顧裕生循循善誘,“也不要太相信彆人……給你開個臨時房間,或者幫忙綁頭發,都不算什麼,彆像小白花那樣傻了。”
陸厝:“?”
什麼小白花?
麵對對方震驚的眼神,顧裕生已經站了起來,神色不忍。
自己僅僅是舉手之勞。
卻說想怎麼報答都是可以的。
怪不得會被傅明寒所哄騙。
瞧他那高傲的性子,之前一定也是個自尊自愛的人,甚至會痛打渣攻,卻因為太過善良,讓自己白白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傅明寒肯定在他麵前裝委屈了。
所以陸厝才會原諒對方。
那麼,今天這個惡人,就由他來當吧。
讓他告訴小白花這個世界的規則。
當你毫無防備地把後背留給彆人時,不一定會得到對方的幫助,也有可能被狠狠地彈一下手腕!
這就是書中殘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