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頭上還纏著紗布,身上的西裝被懷裡的人都揉得皺起來,可仍摟著對方纖細的腰肢,偏頭的動作熟練又風流。
小傅總傅明寒。
昨天還在醫院呢,現在就遇見了。
顧裕生其實沒太大意外,因為無巧不成書,當渣攻和賤受命運相連之際,總會有無數的巧合令他們偶遇。
陸厝就在這裡住著。
所以傅明寒出現,很正常。
隻是……
這個樣子,未免太過難看了。
傅明寒已經攬著人的肩膀走進電梯間,見到顧裕生的時候揚起眉毛:“小裕,你怎麼在這裡?”
絲毫沒有昨天還被人揍的落魄感。
那紗布跟勳章似的惹眼。
顧裕生沒什麼表情:“有朋友住在這裡,過來看看。”
懷裡的那個男孩羞怯地仰起臉,打了個招呼。
同時小心地提了下手中拎著的禮盒:“這……是明寒剛送來的月餅,你也嘗嘗?”
顧裕生不置可否,目光落在那個包裝精美的盒子上。
全市名氣最響最奢侈的老字號,不外賣,隻接受提前最少半年的約定,價格高昂到令人咂舌。
看來中秋節,傅明寒是為了討小情兒開心,拿月餅出來哄人了。
而他真正的對象,半個多小時前吃的,還是超市裡贈送的廉價散裝月餅。
眼鏡沒了,挺好的。
看不清這狗比男人的嘴臉。
電梯門闔上又打開,傅明寒有點疑惑地看著顧裕生:“你去哪層?”
顧裕生抬眸,按下頂樓的按鍵。
他不想讓對方知道,陸厝也住在這裡。
更不想讓陸厝親眼看到,傅明寒跟人親昵地摟摟抱抱。
這會成為將來心裡的一根刺。
就像把釘子鍥進木板,傷害如果存在,哪怕在之後的劇情裡回心轉意,重新拔了出來,但留下的痕跡是永遠無法消失的。
“我家這個小朋友還在讀書,剛到我手下實習,”傅明寒隨意地捏了下男孩的臉蛋,“千萬彆告訴我哥,否則他還得罵我哈哈。”
說話的語氣,卻滿滿的是炫耀。
顧裕生沉默地看著前方。
並大踏步地走出了電梯。
他推開了步梯間的門,一級一級地走下台階。
聲控燈隨著腳步聲,亮起溫柔的光。
狹小的樓梯間裡,明明沒有夜風的吹拂,也還是很冷。
想不通。
一個沒畢業的實習生,居然能跟頂頭上司談戀愛。
他想象了下,隻想掐死自己的老板。
而不會對其產生任何曖昧的欲望。
還是單純的金錢關係好,隻要每個月能按時發工資,他就勉為其難克製住給資本家掛路燈的衝動,而是一絲不苟地完成自己的工作。
說到這裡,顧裕生掏出手機,檢查了下自己的賬戶餘額。
是穿書前的他,不吃不喝很多年才能攢下的數字。
好吧,他終於對渣攻的行為有了那麼一丁點的原諒。
“咚——!”
沉浸在耀眼的數字裡,沒注意,一頭撞上了步梯間木門的茶色玻璃。
顧裕生捂著額頭往後退,緩了會兒才側著身子,回到明亮的走廊上。
一時有點懵。
他要乾啥來著?
哦,剛在停車場感覺有人偷拍,所以不放心陸厝,就過來看那麼一眼,又碰到了傅明寒在外麵跟人親熱。
提醒下,彆讓陸厝碰見了。
否則將來一定很傷心。
走廊上還散落著碎裂的玻璃渣,幾名工作人員正在打掃,神色不虞。
顧裕生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個抱歉,然後敲響陸厝的房門。
門被打開的瞬間,表情不太好的工作人員都恍惚地站直了身子,齊齊倒抽一口氣。
陸厝……剛洗完澡。
長發濕噠噠地垂下,在浴衣上洇濕暗色的痕跡,由於熱水的蒸騰,睫毛都氤氳著水汽,而形狀飽滿的嘴唇,也愈加紅豔。
怎麼說呢,美人是一種氣氛。
就是哪怕素顏朝天,頭發散落,隻要他往哪兒一站,就足以令人屏住呼吸。
陸厝彎著眼睛笑了:“你來了。”
“嗯。”
顧裕生還在門口,沒動。
“這麼晚還在收拾,”陸厝又看著外麵的工作人員,淡淡張口,“辛苦了。”
其實,他也隻是隨口一說。
身居高位慣了的人,是會習於對周圍人表達這樣的慰藉。
但這句話說出口 ,就明顯招致了誤會。
一個年輕點的保潔姑娘,愣愣地看著他:“這消防櫃,是你打碎的?”
陸厝微微眯起了眼。
但姑娘明顯興奮了起來。
“可以不要錢,不用賠償,”她吞咽了下,上前一步,“隻需要……”
顧裕生也回眸,看了過去。
姑娘的聲音越來越小的同時,對了對自己的手指:“你們可以表演一下那個嗎?”
“就……麥麩給我們看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