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灼氣得差點撅過去。
又硬生生地忍了回來。
拜陸厝所賜,生平第二次,體會到了什麼叫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
當然上一次的罪魁禍首,也是陸厝。
居然強行給他喂藥,然後把自己和昏迷的弟弟關在同一個房間……
想到這裡,傅明灼的眼神愈加陰冷,他之所以單槍匹馬地前來,沒有帶領任何隨從人員,就是擔心陸厝狗急跳牆,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那人可是什麼都乾得出來的。
比如,居然麵不改色地被顧裕生撓下巴!
厚顏無恥!
“彆的我都不再計較,”傅明灼呼吸粗重,“你告訴我,明寒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之前的事我就跟你一筆勾銷。”
陸厝略微抬起眼眸,衝著傅明灼做出個口型——
爽嗎?
傅明灼頭皮一炸,幾乎想也沒想地就衝了上去,要把拳頭砸向對方!
那張欠扁的臉沒有任何反應,依然保持著狡黠的微笑,漆黑的瞳仁裡映出傅明寒逐漸猙獰的麵部,隨即就是一聲巨響!
顧裕生提前伸出腳,絆倒了傅明灼。
“抱歉啊,”他不太好意思地推了下眼鏡,看起來,就是個不苟言笑,能讓患者產生極大信任感的醫生,“我……不小心。”
傅明灼摔得暈頭轉向,眼冒金花。
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委屈死了!
偏偏他還不能把事情說清楚,告訴陸厝自己和傅明寒是清白的,因為本身的隱疾,所以,他並沒有和心愛的弟弟不可描述。
可……要讓一個手握權柄的霸總承認自己不行。
一道清淚從臉頰滑落。
不如讓他去死!
很淡的檸檬味兒從旁邊傳來,傅明灼感覺,一隻微涼的手落在自己肩膀上。
“彆哭,告訴我是怎麼回事。”
片刻後,顧裕生總算弄清楚,傅明灼為什麼要上門興師問罪了。
自從他和弟弟出了點岔子後,倆人一直沒再見麵,可能是由於心虛,也可能是有彆的顧慮,反正傅明寒在醫院養病,而傅明灼休整好後,就重新回去上班。
直到助理告訴他,小傅總從醫院消失,仿若人間蒸發。
“他進醫院的原因就是你,”傅明灼用力地捏著自己的雙手,骨節發白。
“我今天也是很有誠意的,”他盯著陸厝的臉,意有所指,“之前傅家這邊,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所以各退一步,井水不犯河水,說不定以後還有合作的機會。”
該死的陸厝,這幾天給他搞得心力交瘁!
想想也有點埋怨明寒,招惹誰不好,偏偏去招惹陸家這個小子,弄成今天這個局麵。
他承認,陸厝是有幾分姿色。
所以……哎,弟弟真是一個見色起意的小笨蛋呢。
麵積不算太大的客廳裡,一時有些寂靜。
隻有微風輕拂窗簾,迎來清冽的秋意。
“醫生,”陸厝突然側眸看向顧裕生,“我的心跳得好快啊。”
顧裕生坐直身子:“怎麼回事?”
“可能……因為自己被威脅了。”
顧裕生立馬看向傅明灼,目光滿是譴責。
“小傅總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肯定有自己的生活,你們是不是平時給他逼太緊了?”
傅明灼的表情有些呆滯。
“再說了,人失蹤的話可以報警,過來找陸厝乾什麼?”顧裕生語速越來越快,“他這兩天都跟我在一起,根本就沒有跟誰拉拉扯扯,反而是你弟弟——”
“中秋節期間,不跟家人團聚,還跟男人跑去賓館開房!”
手指捏得太狠,似乎能聽見錯位的聲音。
心好痛。
弟弟受著傷,也要在外麵跟人廝混?
自從傅明寒失蹤後,那家賓館他也找人看過,可監控錄像卻被覆蓋了,還以為真的是設備原因,難道,隻是不想被自己發覺行蹤嗎……
“並且你身為哥哥,也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顧裕生很少這樣多的話,“我記得你們父母在國外,但是否,也應該回來關心下孩子的心事呢。”
一個是變態弟控,一個是風流花花公子。
前者不舉,後者種馬。
家庭教育還是有點問題的。
但其實想想,也不一定怪這兄弟倆。
畢竟狗血渣賤文裡,總裁遍地走,男同多如狗,要是有父母這一層關係在的話,很容易從無腦追妻文,變成四不像的現實類同誌文,所以這個時候,作者一般都會冷酷無情地開始設定。
父母雙亡!
父母是沒有感情的協議婚姻!
父母是遠在國外不問世事的神仙眷侶!
總而言之,不能給小情侶設置障礙。
要是需要撒點狗血,就再拉出來溜溜。
顧裕生看的那幾本小說,就沒有哪個主角家庭和睦,身心健康的。
“就是,”陸厝也在旁邊插話,溫和道,“明寒都失蹤了,需要讓叔叔阿姨知道這個情況,才能更好地解決呀。”
傅明灼心頭一哽,不知該如何解釋。
他給弟弟擦屁股太久,不想讓父母知道,傅明寒所做的一堆爛事。
陸厝扯了下顧裕生的衣角,掩住嘴巴,壓低聲音。
“難道是因為,家裡的兩個兒子都是同性戀,所以父母失望,和他們決裂了?”
傅明灼嘴角抽抽,謝謝,他聽得到!
顧裕生跟著小聲:“彆當著人家的麵,說這種沒禮貌的實話。”
起碼等人走了再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