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鳴再次看向窗外，“那你喜歡過誰嗎？”

“嗯？”張思瑞沒反應過來，“問這個乾什麼？”

“就問問，”葉鳴反客為主，他說，“那不然你怎麼知道吃醋是什麼感覺？”

張思瑞聽後坦然一笑：“這你就不用管了。”

他繼續說著：“我還真沒見過一見鐘情，你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我也是第一次見。”

“放屁的一見鐘情，”葉鳴彆過臉，“我沒說過我喜歡他。”

“……真的？”張思瑞試探道，“真的不喜歡？”

“真的。”葉鳴說。

張思瑞忽然笑了起來：“那可太好了！”

他有些刻意的看著葉鳴：“既然你不上那我就上了，那麼可愛的學長誰不喜歡啊！”

葉鳴聽後，原本淡然的神色一下就變了，慌亂中還帶著氣憤。

“你說什麼？”他死死盯著張思瑞，說，“你知道你在放什麼屁嗎？”

他抬手抓住了張思瑞的手腕：“什麼時候定下的？你怎麼想的？你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嗎？你覺得他能接受男生嗎？”

葉鳴的問題接二連三，手上的力氣不斷增大。

“嘶，”張思瑞吃痛，倒吸了口氣，“疼疼疼！”

葉鳴一怔，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抱歉。”他收回手，“我就是想說，你……要考慮清楚。”

“……”張思瑞愣了片刻，隨後便歎笑一聲，“你看，我就知道。”

葉鳴不再看他。

“我認識的你可不是這種扭捏的人，”張思瑞轉了轉被抓紅的手腕，“剛剛那些問題，你也問問你自己吧。”

“我……”葉鳴狡辯道，“現在要追他的是你，又不是我。”

“我說要追他了？”

“你剛剛不是說……我不上，你就上了？”葉鳴的聲音逐漸變小，“還說，喜歡他……”

張思瑞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我就不能跟他交朋友？我說的上就一定是要追他？我說的喜歡就不能是一種誇讚？就一定是喜歡？”

“你他媽——！”葉鳴張著嘴，有話卻無處罵。

“葉鳴，你心裡有鬼，才會覺得彆人也有歪心思。”張思瑞琢磨了一下，“我語文爛，可能這話比喻的不太對，但就大概是這麼個意思，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麼好怕的？”

“……”

葉鳴什麼都沒說，隻是突然癱在了桌子上，悶頭不語。

“你好好想想吧。”

張思瑞說完，也回到座位上去了。

接下來的兩節課，葉鳴都是一言不發，有老師問，張思瑞也會幫他解釋，說他不舒服。

課間也沒人再來打擾他，栗米一下課就和剛認識的姐妹到處跑，張思瑞就坐在座位上陪他，但一言不發。

直到第四節課班會，上課鈴響，葉鳴才揉了揉腦袋慢慢坐起來。

張思瑞見他起來，便問：“想清楚了？”

“嗯？”葉鳴卻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很顯然還沒清醒。

“上課了？”

“……”張思瑞漸漸露出了一抹假笑，“你他媽不會是睡了兩節課吧？”

葉鳴揉了把臉：“差不多。”

他昨天晚上洗完澡就過了十二點半了，對於平時十點就躺到床上的葉鳴來說，這樣的困倦是正常的。

最開始他確實在想雀環的事情，那種雜亂的感覺在腦子裡盤旋，實在是不好受。

但想著想著，他突然開始讚同張思瑞的想法。

對啊，喜歡就是喜歡，有什麼可逃避的呢？

沒錯，他喜歡雀環，他就是喜歡雀環。

但他不知道雀環喜不喜歡他。

不過沒關係，他會主動去追，直到把雀環追到手。

葉鳴從彎彎繞繞的想通，再到決定追求雀環，總共用了不到十分鐘，之後便頂不住困意，直接睡了過去。

“所以……”張思瑞問，“你這是想明白了？”

“對，非常明白。”葉鳴的語氣很堅決，“我要追他，要追到手。”

儘管思考的時間不長，但他卻很認真。

“這、這也不是你要追就能追到手的吧？”張思瑞說，“你之前問我的問題你都考慮到了嗎？他會喜歡你嗎？他介意跟一個男生談戀愛嗎？有人在背後議論你們怎麼辦？”

“我隻不過是喜歡一個人，想和這個人談戀愛。”葉鳴神情淡然，他一歪頭，說，“為什麼要想這麼多？”

張思瑞聞言，不知沉默了多久。

半晌。

“葉鳴。”他說，“你是真他媽雙標。”

“……嘿，”葉鳴笑了一下，“當然要雙標，我才不會對自己那麼苛刻。”

張思瑞也跟著他樂了：“你是真行。”

“我一直很行。”

距離班會課開始已經過了一段時間，陳好緊趕慢趕還是遲到了，但她進班的時候卻仍然保持著一副氣質淩然的樣子。

“抱歉來晚了，這兩天手頭的事有些多。”陳好理了一下頭發，“昨天回去都跟父母商量住宿的事了嗎？”

台下都是啞口無言。

有幾個人默默舉起了手，葉鳴也包括在內。

“我就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所以提前在剛建好的家長群裡發起了接龍。”陳好說著，“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隨後，她便轉身在黑板上逐一寫下住宿生的名字。

張思瑞看得目不轉睛。

葉鳴見狀，問他：“你沒跟你媽商量？”

“昨天打球之前就跟她說了，她說她沒時間天天接我，讓我住宿。”張思瑞回答道。

“那你這麼認真看什麼呢？”

“我在找你的名字啊！”張思瑞說，“你要是敢留我一個人住宿，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絕對讓你在家都睡不踏實。”

葉鳴嗤笑一聲：“怨念還挺大。”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