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談戀愛了,”林筱說這件事的時候,她正在打雞蛋,橙黃的雞蛋液在筷子有節奏的攪拌下逐漸變得均勻,她就這時候對我說了這樣的話,“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和她吃個飯見個麵。”
“什麼?”我幾乎是有些迷茫的放下了手裡的碗,碗裡乘著沒攪拌好的肉餡,當時我正打算給裡頭添點肉蔻粉——本來打算拿去做卷心菜卷,日本菜,用料很紮實,重要的是我和林筱都很喜歡。
於是她有耐心的重複:“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帶你和我女朋友吃個飯。”
誰都不知道我那個時候腦子裡在想什麼,我隻知道那時候好像過了一會,我才聽到我的嘴巴在說話,聲音聽起來像曬過的鹹魚,乾巴巴的:“你女朋友?”
林筱一直若無其事的盯著我看我的反應,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緊張,很快就接上了我的話:“我女朋友,她叫祁冉。”
我一時竟不知道我該對她毫無預兆的談了戀愛做出反應還是該對她突然出櫃做出反應,哽了一會,才說:“你們怎麼認識的?她是你同學嗎?”
林筱給西紅柿劃了個十字刀花,找了碗燙著,這樣比較容易扒皮:“我們是學校活動認識的,那天我要上去主持,但口紅被……口紅丟了,她看見了借給我了,順便幫我補了補妝。”
我點點頭,我知道林筱之前的宿舍關係並不好,也不說什麼為什麼她的朋友不借給她幫她的廢話,隻是說:“我沒聽你說你丟了口紅。”
林筱不在意的說:“冉冉之後幫我找到了,被她們折斷扔了,之後被我拿塑封袋裝了交給輔導員了。”
我隱約抓到了什麼,把手裡焯過水的卷心菜葉平鋪放上肉餡卷起來:“就是你之前說,幫你作證宿舍有人偷你東西的朋友嗎?”
林筱嗯了一聲,去冰箱裡拿東西:“鴨血羊血?”
我想了想,拍板道:“羊血吧,我炒個羊血。”
林筱勉為其難:“好吧,那還是老樣子,多放蔥蒜薑切絲。”
我很乾脆:“可以。”
等我卷好卷心菜卷把它和高湯燉上時,林筱也終於切好了菜,施施然就要出去把廚房留給我,我連忙又問了一句:“你那個同學她是本地人?”
林筱想了想:“是本地人,她家還挺有錢的,不過好像主要是她外公家有錢,她爸結婚以後戶口才過來的,但也很有錢了。”
我衝她示意我知道了,告訴她擇日不如撞日,明天下午等我去過醫院做好定期檢查之後去萬達一起吃個火鍋好了,說完,林筱平靜的告訴我她知道了,就出了廚房。
就是怎麼看都像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的樣子。
嘖,果然妹妹大了不中留。
*
出於一些特殊原因,加上前兩年突發性大型傳染疫病的影響,我和我的一些家人朋友至今仍需要持續定期前往特殊定點醫院進行檢查,以保證身體健康的同時好對一些可能出現的情況進行預防管控。
這個周期大概是一個月一次小采樣檢查,一年一次大型全麵性檢查,記入醫保範疇,明天差不多就該是我小檢查的日子。
第二天下午做定期檢查的時候,可能是我表現的太心不在焉,和我相熟的維護秩序的誌願者朋友說我表現得太明顯了,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我直截了當的說:“等下做完檢查要去見妹妹的對象。”
朋友靜了一會,最後說道:“果然該來的總是要來的,你妹妹已經成年了,也正常。”
我有些不滿他平淡的態度:“但還是太小了。”而且對方也是個女孩子,也不知道兩個女孩在一起能不能保護好彼此。
朋友聳聳肩:“你總不能指望我安慰你什麼。”他看了看剛被放進科室的那批人,我知道他女朋友也在裡麵,那姑娘不太愛說話,卻穿了件暗紅色的外套,配上青春靚麗的容貌,挺顯眼的。他繼續說:“畢竟我剛成年就泡到我老婆了。”
我:“……”
我:“洛馥好好一姑娘,怎麼就眼瞎看上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