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
古城是我們本城在老城遺跡上開發修複的一個景區,不收門票,修的不錯,很受本地幾所大學的學生青睞,林筱去玩過很多次,很拍過些照片。
“那是那天正好遇到了……”
正好這時服務員端了鍋底上來,火鍋湯底紅的紅白的白,冒著勾人的香氣,直往人鼻子裡鑽,一下打斷了祁冉的話,讓她先轉頭和服務員說了聲謝謝,四個人看看湯鍋,我叫林筱坐著給我看好順路帶來的包,率先站了起來去調小料,祁冉她哥緊隨其後。
小料區裡,祁冉挽著袖子調小料,嘴上還在給剛才沒說完的話題找補:“……但是當初我不是因為和另一個負責人吵架就分開了,結果我就和小小在古城遇到了,她和我打了招呼,我看她也沒人陪,我們就一起走了。然後照片就是那時候拍的,我說你技術好就讓你一塊p了嘛。”
祁冉她哥聲音聽起來情緒不高:“……你沒和我說過你和他那時候吵架了。”
“過去了嘛,”祁冉倒是漫不經心的,“無所謂,反正他現在再怎麼樣也影響不了我……虞哥,你要蘿卜嗎?”
我笑笑:“要一點,你彆折騰了,你先把你和小小的帶過去吧,剩下的我和你哥端,小菜等會不夠再過來拿。”有轉頭看了看狼尾的青年:“讓她們小姑娘先過去坐著,咱倆辛苦一點多跑兩趟把小菜端過去?”
祁家兄妹短暫的交換了下視線,得到哥哥首肯的祁冉看了看我:“那謝謝虞哥了?”
我把餘光從巴巴支著頭往過看的林筱身上收回來,對祁冉說:“去吧。”
我鎮定的和祁冉她哥一塊把剩下的醬料小菜端了回去,然後借口有點急事要打個電話,叫她們先涮著,然後假裝鎮定的轉頭,抓起手機往外走,表麵八風不動,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廁所不遠,但我恐怕這輩子沒走過這麼遠的路。
我隨便找了個空隔間進去,直接按了通話鍵給我的狐朋狗友打通了電話。
嘟——嘟——
這小子在墨跡什麼怎麼還不接電話!可能快出人命了啊!
嘟——
是和洛馥約會去了?還是有事?直接給他爸打過去問嗎?
嘟——
接啊!
“喂?鶴哥?”
我鬆了口氣,來不及糾結他乾什麼去了半天不接電話,單刀直入:“來,你現在忙不?會裡去年我記得做了一批會員紀念品戒指,你還有印象長什麼樣嗎?有圖給我發一下,急用。”
“去年的紀念品……”對麵給我問懵了,“等等有點多,你問哪一批?不對,你問這個乾嘛?”
我問這個乾嘛?我問這個當然是因為看見了啊。
想起剛才在祁冉端碗時終於看清的戒指,去年這玩意問世的時候,我在洛馥手上見過一個,據她說是她爸的,這玩意是會裡挾相關部門一塊給所有登記在案持證上崗的監管方人員的紀念品,990銀,據說根據證書等級樣式還不一樣,洛馥她爸不巧,拿的是最難拿的那種證,乾的是最危險那種活,早年長期和危險分子作對,對於那些違規恐怖分子必要時一槍一個,心比在河裡的水泥柱子裡埋了十年的屍骨都冷。
想想祁冉手上那個和洛馥相差不多的戒指,又想想今天出門忘帶了的證件包,我悲從中來,繼續對著電話emo:“彆問,問就是和洛馥那個差不多那個款,銀圈鎖鏈樣的指圈鑲了個方鋯石,你趕緊找到告訴我是幾類證書的,我急用。”
他好像給我這態度鎮住了,卡了一下才說:“行,哥,你彆急,我馬上起來給你找,一陣就過去了。”
我掛了電話,稍微鎮靜了點,給林筱發消息,問她祁冉到底乾什麼的?家裡有我們這種情況嗎?重點是考過會裡的相關證書嗎?
林筱不知道是不是在吃飯,沒回。
我撤回了那條消息。
隻是個戒指,那代表不了什麼。
哪怕祁冉有證書,也代表不了什麼。
我把臉埋進手心,告誡自己冷靜下來。
冷靜,冷靜。
不要因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我靜了許久,才離開了隔間,洗手時,我抬頭看了眼鏡子。
鏡子裡的人眼睛瞳孔邊緣微微有些泛紅。
一眨眼,又隻是錯覺。
我甩甩水珠,離開了衛生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