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個一眼看去有些冷的酷蓋。 “不……(2 / 2)

與狼共舞 卿如是也 3761 字 10個月前

他平靜地重複:“娃娃,人偶,那種像芭比的那種人偶。”

娃娃?芭比?

一種巨大的荒誕降臨在我眼前,我幾乎不自覺地審視著麵前的青年——和他同胞的妹妹不一樣,祁冉從我見她的第一麵開始,我就知道是個難搞的孩子,她會讓我想起我以前的不少客戶,文質彬彬而溫文爾雅,有著良好的教養於是平等禮貌地對每一個遇到的人說你好,不會輕易對彆人黑臉給人難堪但喜怒不形於色;可她的哥哥不一樣,從直覺上來說,她哥哥在有著和她一樣的良好教養之上,哥哥要比妹妹更純粹一點,或者說難聽點,哥哥要比妹妹楞得多,也凶得多。

我有一位在俄羅斯留學時期的朋友,和他在氣質上可能有點像,不太喜歡說話,不說話時就是學校裡美術係教授最喜歡的模特,但行動很有目的性,做事不喜歡彎彎繞繞,更喜歡一擊即中。他偏愛旅行和格鬥,我們曾經在一次假期中驅車跨越人跡罕至的荒野,中途越野車拋錨,甚至遇上了野狼狩獵,雖然他們帶了獵槍和護林員一起驅趕野狼,但我也是直到那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俄羅斯人真的會赤手空拳打死狼。

像凶猛的護衛犬,沒牧羊犬那麼多心眼子,但是威懾力更重。

而或許是出於我對我那位朋友的刻板印象,我猜測過麵前的青年或許狂熱的愛好攝影做了個洗膠片的暗室,或許藏了一屋子高達手辦,又或許是一牆航母模型,但唯獨沒想過這個看起來南轅北轍的答案。這讓他在我麵前割裂起來,讓人乍一聽覺得無比荒謬,就好像一隻滿身腱子肉有幾十個功勳平時無比嚴肅的軍犬,它的訓導員突然告訴你,他最喜歡的是一個馬卡龍色係的繩結球,每天得確認那個球在自己的窩裡才肯睡覺一樣。

不,或許不是沒想,而是很難想到這麼小眾且聽起來燒錢的愛好。

林筱就有兩個娃娃,棉花的,是她很喜歡的明星的周邊,買了一櫃子的衣服,並在我表示出不理解時輕飄飄地告訴了我價格。

當時的我匪夷所思:“多少?”

林筱擺弄著她的娃娃,給他套上護目鏡:“這個加上他現在的衣服少說有三百。”

我細細打量了一陣她手上的棉花坨子:“是有什麼黑科技嗎?”

林筱很冷酷:“不是,我甚至在拿到後,怕他棉花臟把他棉花掏空自己換了。”

我簡直懷疑人生:“那你相當於買了個皮套三百?”

林筱:“不是,是皮套帶骨架一百多,棉花二十多,衣服配飾有些是定製的。”

我匪夷所思:“你覺得他值這個價嗎?”

林筱十分堅定:“他限量!而且多好看!”

可能她自己也心虛,給自己找補:“我有個同學,家裡有整整一牆這種娃娃,我這就兩個。”

那時候我看了眼她手裡快有半米高的娃娃,又看了眼她買來裝娃娃衣服的兒童衣櫃,好像是想燒錢的愛好千奇百怪,至少她還不是最敗家那個。

也許是腦子在想起這事時又不合時宜的抽了一下,我的嘴快過了腦子:“一屋子都是嗎?”

“不是,”他說,“現在就三個,裡麵有個櫃子裝著,主要是工作台在裡麵,平時我隻會做微縮打印什麼的進去。”

微縮?

我想看來人和人的差距實在相距甚遠,一樣是玩娃娃,祁冉的哥哥甚至有工作台可以自力更生,林筱卻還在氪金因為搶不到限量配件無能狂怒。

可能我沉默了很久,又或許沒有那麼久,他平靜地問我:“還租嗎?接受不了也沒事。”

我回過神來:“租。”

於是我們不再提這事,又在合同上增添刪減,祁冉不參活我們的討論,隻在沙發旁的雙人搖椅上倚著喝奶茶玩手機,直排沙發背後做了開放式的小書房,我們看著打印機吐出合同,按了手印簽上名字,又把相同的合同從電子平台上過了認證,就算是事了。

看他收起合同,我也準備道彆,約了個日子搬家就準備離開。

走前,他問我:“需要我到時候開車幫你嗎?”

我拒絕道:“不用了,那時候我爸媽正好回來,他們可以幫我一把,順便會看看,好安心。”

他點點頭,表示理解,將我送到門口:“那到時候見,直接給我打電話就好。”

“多謝,”我說,“……祁鳴澗。”

晚上回去時,林筱不出意外的從祁冉那知道了我已經簽好合同的事,她沒說什麼隻問我:“不再挑挑嗎?其實不用太急。”

“不用,”我說,“雖然和想的不太一樣,確實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