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在京城等小姐歸來,您萬事小心。”元重起身告退,他知宋知虞有自己的主意,而他需要做的是聽命於她,尊重她,保護她。元重走後,宋知虞回到桌案前,將先前寫的帛書展開,上麵赫然寫著京中皇親貴戚及官員的名字,一派多脈,利益關係錯綜複雜。
宋知虞放下帛書,為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品著,她拿出一個藥盒打開,將裡麵的藥丸吞下。一炷香後,宋知虞額間汗珠不斷滴落,臉色蒼白,她顫著聲喊了喊侍女梓央的名字,門外的梓央聽見自家小姐的聲音不對勁,立馬推門入內,卻見宋知虞猛地吐了一口血後,便暈倒在地。梓央慌忙跑到宋知虞身旁將她扶起,驚怕地朝門外喊:“快來人,大小姐暈倒了,傳府醫,快!”
日下三分,宋知笙得知宋知虞暈倒急急回府,奔進流雲小院,她看見宋知虞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唇角毫無血色,七年前宋知虞為她擋刀的那一幕再次在腦海中憶起,讓她哽咽難鳴。
“阿姐如何了?”宋知笙憂心如焚,連忙問起梓央。
梓央抹了抹淚回道:“回笙小姐,府醫說大小姐的病症從未見過,現下他正在研究治救之策。”
宋知笙接過梓央手中的錦帕,啞聲低言:“你去瞧瞧府醫研究的如何了,阿姐這裡我守著。”“是。”
梓央走後,宋知笙俯下身握住宋知虞的手輕輕擦拭,忽覺自己的手被微微攥緊,她身體一震,激動地抬眸,正欲出聲,卻見宋知虞朝她搖頭。宋知笙一愣,但瞬間反應過來,她低頭附耳,聽見宋知虞說:“裝病,回京。”
宋知笙微驚地看向宋知虞,短短一言,宋知笙立馬明白了宋知虞要做什麼。七年前的血仇深深地刻在她心裡,宋知虞為報仇所做的一切從未瞞過她,今日宋知虞病發突然,自是在為回京做打算。
“阿姐,你無事便好。現下我該如何做?”宋知笙正色問起。
“十日後,你寫信傳給兄長,就說我病重難醫,他自會安排接下來的事。”
“好。”
京城將軍府。
宋家兄長宋辭安收到了宋知笙的書信,得知宋知虞病重,蒼雲州無人可醫,宋辭安憂慮難安,便急如星火地入宮麵聖。
“參見皇上。”
“宋愛卿此時求見朕,有何要事?”
“請皇上恕罪。今日微臣收到書信,信上說舍妹得了一種怪病,請了許多大夫都未能治好。臣憂心萬分,求皇上準許臣將她接回京城醫治。”宋辭安言辭懇切令人難以質疑。
景徽帝聽完,大手一揮:“這般小事愛卿何須來求朕準許?朕會親自派人接她入京,讓禦醫為她診治。”
“皇上厚愛,微臣感激不儘。”宋辭安俯身叩首。
“時辰已晚,宮禁之時也快到了,你退下吧。”景徽帝有些不耐,開始趕人。
“微臣告退。”
景徽帝深沉地盯著宋辭安的背影,這半月以來,他每每到午夜便會感到無由的心慌不安,輾轉難眠。他總覺京城宛似被一團漆黑的霧籠罩,天夜將變。變天?不,這南於的天下隻能是朕一人的!可這去了邊遠之地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地回京?一個女人他不放在心上,可那逆子……
景徽帝沉聲喚道:“巽羽。”
“在。”一道快如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殿前,抱拳跪下。
景徽帝冷聲下令:“去找霍樾,傳朕口諭,讓他去青禹城後再去蒼雲州接宋勁起的女兒,並探探這邊遠之地的人有何蹊蹺,讓他們都要回京!”
霍樾收到傳達的口諭後,平日裡滿是溫良的雙眼盛滿嗤笑,一個女人,一個棄子,即使回京又能翻起什麼風浪?
不過這兩人,可都是他的故人啊。
嗬,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