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毒蛇猛蠍般猙獰的西廠顧纓……(2 / 2)

姝色傾東宮 魚俞一 5025 字 9個月前

“督、督主饒命……”

“不知死活的東西,竟敢欺瞞我們提督大人!”身旁侍衛凶神惡煞的怒嗬,“好大的膽子!”

“奴才冤枉!”

殷姝急道,顫栗聲線中醞著濃濃的膽怯和畏懼。

她快要哭出來了,頸間抵著的刀冰冷刺骨,鋒銳的劍刃折現的寒光將少女的心已紮碾得千瘡百孔。

正焦灼一線之之際,劉德全自遠處現出身來。

“顧督主——”

老宦官邁著細密疾步,躬身彎腰走近,麵上帶著諂媚迎合的笑。

“有失遠迎啊!顧督主,殿下已等候多時啦。”

說著,他視線乜了一眼鄧允全留下的血窪,麵不改色,目光又移到地上跪趴成一團的雨中細花身上,打著圓場道。

“顧督主還切莫動怒,幾個下等的奴才罷了,不懂規矩。老奴定好生責罰替督主出了這口惡氣!”

轉而,他朝殷姝喝道:“還杵這乾什麼?還不快滾!”

殷姝反應過來,哆嗦著想爬起身,豈料那執著刀的侍衛掌間稍轉,鋒銳的刀刃已觸抵少女柔軟的頸脖。

很快,那白嫩之上便滲出一抹血絲來。

“督、督主……”

少女顫巍巍望向顧纓,鼻頭發酸,已是快憋不住淚意。

她差一點兒就要死了……

“我讓你走了嗎?”

隻見顧纓冷冷勾唇,陰柔的麵染上冷鬱,更如毒蛇猛蠍般猙獰。

劉德全心中一咯噔,麵上卻是無異,繼續道:“督主莫要生氣,這小奴才進宮不久,還不懂規矩。”

“他叫什麼名字?”

顧纓視線在殷姝那張煞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麵上頓了幾秒,似要看出什麼破綻。

殷不雪藏了多年的人,昨日清晨得了消息便馬不停蹄去搜,沒曾想還是晚了一步——

竟有人先他一步將人帶走。

但那人,絕不是殷不雪。

他眯了眯眼,這小太監看似柔弱怕事,但這副皮相及骨子裡顯出來的嬌嫩,絕不是一個奴才身上能有的。

劉德全麵不改色,回稟道:“督主,殿下近日痼疾複發,下不得榻來,還不得有空為其賜名呢。”

“是嗎?”

顧纓眼神示意,抵於殷姝頸脖之間的刀又逼近了一分。

“嗚嗚是!”

頸間的刺痛徹底讓殷姝哭出聲來,晶透的珍珠在泠泠的眼珠裡打轉,已是快溢出來了。

瞧著人兒這副模樣,劉德全眉皺了些,苦著一張臉,“顧督主,老奴在宮裡伺候多年,您還信不過老奴嗎?”

寒風凜凜而過,在刺骨的冷意中,殷姝似已能感受到溫熱的液體順著頸間的肌膚流下。

見顧纓麵色有幾分動容,劉德全腰彎得更低,又道:“殿下已等候多時,督主請隨老奴來。”

顧纓冷哼一聲,道,“剛才這狗奴才想行刺本座,本座瞧著這小太監亦是不單純,不如叫他一同領路。”

殷姝呆滯著麵前的步攆,顧纓這意思是想拉自己去和宴卿哥哥當麵對峙嗎?

她自是不願,可她沒辦法,甚至來不及瞧陶兆的情況怎麼樣了,便得趕緊隨劉德全走在浩浩蕩蕩的一行人之前領路。

一路顫顫巍巍走著,少女眼角的淚還在無聲滑落,瑩潤的麵早已煞白,細軟的指尖在發顫,遲遲不敢撫向自己的頸部。

她怕那處留下許多血來,又覺自己頭腦愈發暈眩,甚至瀕臨窒息般的難受。

她是不是要死了?

不知機械走了多久,她隨劉德全進了一處闊暢的樓宇,劉德全示意她推開麵前的朱漆大門。

殷姝自是乖乖照做,可手還發著軟,使了許久的力才推開。

廣深的殿內琉璃映射,極是富奢,殷姝迅疾掃了一眼殿內,見沒有那道熟悉的身影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顧督主,殿下適才鬨病,命我等領督主您於偏殿稍待片刻。”

劉德全遊刃有餘,蝦著腰滿是卑謙卻不卑不亢。

顧纓睨了這人精一眼,卻並未多說,闊步走了進去,旋即大搖大擺坐在了那扶手椅上。

涼風很輕,不知等了多久,殷姝總算得空緩了些方才的害怕和驚懼,卻又是處在雪水中的浸寒。

她不敢看顧纓此時在做什麼,卻能聽見其一聲一聲以指節敲著那桌案咚咚作響。

她悄悄瞥了眼外頭的天色,見已將近午時。

顧纓總算耐心儘無,道:“殿下這病發的可真不是時候,不如本座去瞧瞧。”

劉德全眸光一轉,道:“督主莫急,何須您親自移駕,老奴這就叫人去看看。”

說罷,他給了殷姝一個顏色,少女頓時意會,見劉德全指了個方向,便朝那處走了出去。

她走得極快,生怕慢些便又被顧纓叫停下來。

待雙腳跨過門檻,她頓即跑了出去。

順著劉德全所說,果真走了不久便得見一平靜泠泠的湖。

湖堤楊柳醉春,攜著洋洋灑灑的日光映射,泛漾出粼粼的波光。

隔著平靜湖麵,湖中央修葺的一座亭台遙遙相望,於微風中矗立不倒,其實鴛鴦琉璃瓦,折出斑駁的光暈。

殷姝四周看了看,無任何侍衛值守,也無一人將她攔下。

她一個小太監竟能如此通行無阻!

殷姝一陣膽寒,若方才是顧纓來的,他若當真想對宴卿哥哥下手,屆時如何相救?

少女不敢細想,加快腳程朝那湖中唯一架起的棧橋奔去。

急迫的碎步踩在木質棧橋之上,似也將這片平和揉碎。

殷姝顧不了其他,喚了一聲,“宴卿哥哥。”

少女拂開輕紗帷幔,其上綴著的玉珠清脆作響,湖水也蕩開一圈漣漪。

甫一入內,撲入鼻間的仍是那熟悉中藥味,然較之前相比,這次卻是更為濃鬱了。

“宴卿哥哥。”

少女眼裡儘是不安和憂切,莫非她來晚了……

正此時,內裡傳出一道清磁如涼水般的嗓音。

“怎如此毛毛躁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