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懷疑她的身份。(1 / 2)

姝色傾東宮 魚俞一 4305 字 9個月前

湖麵的寒風直直刮來,殷姝剛出涼亭,嬌弱單薄的身軀無處遁形,陡然冷得一哆嗦。

“臣顧纓,拜見太子殿下。”

發出那句話還在那腦中不停的縈繞回想,帶著他的思緒亦愈發的混沌。

“誒,走錯了。”

劉德全眼瞅著人兒走岔了道,大發善心提醒了一句。

殷姝回過神來,見自己差點便要撞上那廊柱了。

她斂眸行了個禮,有模有樣道:“奴才告退。”

“去吧。”劉德全道。

他亦有些不知所措,按殿下的計劃,這小太監不應當在此刻便知曉太子的身份的。

他朝那涼亭中看去,隔著麵前的白紗珠簾,內裡還有一層琉璃屏,他窺不見任何,他攥了攥手中淨鞭,轉而低聲朝殷姝道。

“注意點兒。”

隻見已是花容失色的精致小少年聞見自己這話後,又是一驚,低聲應了身,“是。”

風刮了起來,吹得輕紗飄舞,珠簾脆響,殷姝一路踩著棧橋離開,不敢回頭。

她現在心裡難受得緊,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澀意緊緊攫執著她的心,比那馥鬱的中藥味還苦,她有些分不清此刻是難過,還是發現自己被“騙”的惱怒。

東宮向來是一切漩渦的中心,然當朝太子卻久病臥榻,連著那皇帝一般不問朝政多年。

這也便縱容了天下如今的局麵——廠宦獨攬大權,大薑已是岌岌可危,甚至已成民之所向。

可這痼疾纏身的太子和昏庸無道的辛帝又有所不同,他極少露麵。

哥哥和嬤嬤都曾告誡過她,此人看不透摸不出秉性,自當要離得遠遠的。

可如今……

手腕間的灼痛蔓延開來,殷姝眼兒越來越紅,她忘不掉方才太子那清冽俊麵上似隔了遙遙的眸。

淡漠,疏離。

如今,自己不僅跑到人家地盤上來了,還傻傻的被挨了一擊。

她不知自己該往何處去,漫無目的的走了段路,愈發委屈的想哭,卻看見了長廊儘頭立著的陶兆。

他也看見了她,連迎了上來,“小公公,怎麼樣了?”

殷姝連吸了吸鼻子,又拭去麵上的淚,她不想讓陶兆擔憂。

“你來了,你沒事吧?”

她極力掩著自己有些蒙蒙的聲線,說:“殿下沒事了。”

語罷,她察覺陶兆視線在自己麵上落了片刻,似看出了什麼,又似什麼都沒看出來。

但好在,他終是什麼都沒問,視線落在了她的頭頂:“小公公,您的帽子呢?”

殷姝一愣,抬起手在頭頂摸了摸,那三山帽當真不見了。

可她連是何時掉的都不知道。

“要是劉公公看見了,要遭大罰的,”陶兆甚是惶恐。那可掉不得啊!”

殷姝回想一陣,心道不隻是劉公公瞧見了,太子也瞧見了。

她咽了口氣,沒說出來,怕陶兆擔心。

“小公公想起來了?”

殷姝“嗯”了聲,“應當是從偏殿跑來這兒的路上便掉了。”

她方還想說自己這就去找,卻見 陶兆已經跑開了,“你在這兒等著,找帽子的事交給奴才。”

聲線隨著人漸遠,殷姝腿正有些疼,自是追不上去了,便想循一處地方坐著歇歇,順便捋清些自己淩亂成一團糟的思緒。

此刻無風,湖麵平靜如鏡,一個人不過才待了這一會兒,方才那股子好不容易蕩去的澀意和難受又漸漸籠上心頭來。

她沒忍住回頭望去,隔著遙遙凝望,那湖中一白映入視野。

隔得如此遠,她已絲毫看不清內裡景象。

顧纓若對他下手……

少女及時刹住,他這個騙子。他既是太子,顧纓怎會傻到明目張膽對他動手?

殷姝忿忿轉過頭,視線竟掠及那火紅曳撒的男子負手出了涼亭。

殷姝眨了眨眼,確定自己沒看錯。

顧纓這麼快就出來了。

他步伐極快,似不興而歸,轉眼間就快走至棧橋儘頭,屆時他順著宮道轉身,便能發現她!

殷姝驚措轉過身,連尋著附近可藏身之地。

巡視一圈,可漫闊的湖堤無處可藏,唯有的便是那不遠處的盤根踞節的老樹。

蒼翠的枝葉鋪天蓋地的繁茂,生得已是豪邁壯闊。

若是要爬上去,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受,在城北院子裡,便有一顆巨大的槐樹。

那時,每每她想父親母親,為了不讓哥哥和嬤嬤發現,她便一個人偷偷爬上院子裡那顆又高又大的槐樹,躲在上麵偷偷哭。

再大了些,嬤嬤要她學琴棋書畫,她不想學,也爬上那顆槐樹逃避。

如此蠢笨的辦法,可嬤嬤便當真拿她沒有辦法了。

顧纓愈走愈近,來不及耽擱了,殷姝忍著膝上的疼痛撲哧撲哧爬了上去。

果然,不過須臾,皂靴踩在地上的悉索聲愈漸彌大。

殷姝一顆心猛躥,手無意識冒出了細汗,若在此地被顧纓獨自發現,隻怕自己是真的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