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出金屬風暴的存在,此刻才堪堪登場,一隻比獸化虎人更龐大的機械蜘蛛開著大功率照明燈,哢噠哢噠邁過崎嶇地麵,身軀上搭載的一對炮台,不斷彈射出橙黃的子彈殼。
終於,它因為炮管過燙不得不停下射擊,彌漫的硝煙裡,躲進一個洞中的獸化虎人咬牙切齒探出頭。
第二隻炮台機械蜘蛛就在這個時候施施然出場,在第一隻機械蜘蛛停下射擊的時候,它的兩隻機槍槍口開始旋轉。
坐在第三隻機械蜘蛛裡麵的靈飛歌,用紅外夜視鏡去確認敵人的位置,有些遺憾地發現,那隻獸化虎人見勢不妙,已經躲進洞穴的更深處。
那個洞穴的大小,炮台機械蜘蛛難以進入,燈光照過去,往內幾米就是拐彎的岔道。
可惜,靈飛歌想,熟練地開始嘲諷:
“你竟然這麼理智!‘鋼虎’!你不會背叛了銀月少女吧?”
“‘械靈’你這個出生在養雞場的鳥人!”洞穴內傳出“鋼虎”轟隆隆的咆哮,“你破蛋的時候就該切碎了做飼料!”
“都被罵了居然沒衝出來,”仿佛不知道自己三隻炮台機械蜘蛛有多大威懾力,靈飛歌沉吟的聲音從播音器中傳出,說,“難道他真的背叛了銀月少女?”
洞穴裡,“鋼虎”憤怒撓牆聲,洞穴外都能聽到。
看起來是審判官這邊占據上風了,但靈飛歌完全不敢讓炮台機械蜘蛛停下射擊。
如果露出空隙讓“鋼虎”衝出來,那家夥手撕炮台不是做不到。
這樣強大的肉.體能力,按理來說掌握血肉力量的源血之母職業者更應該擁有,但他們卻比不過獸化人。
哪怕獸化人的肉.體能力也要依靠瘋狂與欲望放縱,才能做到這個程度,但比較後的事實,就是如此。
銀月少女想順著交.媾欲望侵入源血之母的生育領域,源血之母似乎也對銀月少女有一份覬覦。
這關係體現在信徒之間,造成了他們不死不休的敵對。
血騎士山踏又一次融化成鮮血,數次被拖延的她清空一片植物,將鼠人逼到角落。
鼠人跌坐地上,向後撐起身體的手臂瑟瑟發抖。
血河化為巨浪向他拍打下,但血沫落在鼠人臉上時,他臉上竟然開了花。
眨眼間,這位花之牧者半邊身體都顯出木質的紋理,一雙棕色的手從他背後伸出,擁住鼠人,為他擋下迎麵打下的血浪。
花費了好一段時間,終於長了出來的盤根女妖,汲取鼠人的魔力,在鮮血中舒展身體。
她的頭發是垂下的根須,不斷被鮮血溶解又不斷長出,長出的根須暢快的吸收鮮血,即便鮮血一進入她軀體就爆開,也隻是讓根須的碎屑落入血中,一些被溶解,一些重新連接成新的根須。
這正是畸變教派針對血騎士專門培養的魔物,沒多久就損失了許多血液的山踏不得不凝出身體後退,她的鮮紅披風短了一大截。
盤根女妖反倒長高了許多,鼠人在她背後親吻她的長發,又齜牙咧嘴朝山踏笑。
哪怕種出盤根女妖需要他的血肉做代價,但木質化的半邊身體之後總有辦法處理,殺死源血之母職業者的榮耀卻很難獲得。
“上,”鼠人喝道,“啜死她!”
這麼下令,他先在盤根女妖的掩護下,也鑽進一個狹窄的洞穴。
鑽進去後,鼠人問盤根女妖戰況如何。
盤根女妖傳遞給他疑惑的情緒。
“她跑了。”她說。
鼠人腦中冒出一個大大問號,接著看到腳邊的苔蘚,快速染上了枯黃色。
***
“我的環保意識在譴責我。”林說。
站在儀式陣外的岩糖對著他歪頭,不知道他為何在準備了這麼久的儀式後,突然冒出這句話。
林沒有解釋,他在以六芒星為基盤的儀式陣一角,擺上一隻昏迷的小白鼠,然後利落扭斷了它的脖子。
第二個角,他擺上一顆雞蛋,又將雞蛋砸碎。
第三個角是一條魚乾。
第四個角是剛剛捉來的螞蟻,已被壓扁。
第五個角,林在這裡點燃了處理過的木條,煙氣升起,就一根牙簽大小的木條,很快隻剩下一撮炭灰。
林走向第六個角,在這裡轉身,站定。
他拿出一把匕首,向著第五個角上的碳灰揮動一下,輕聲念道:
“沉默的敲鐘霜鴉啊……請收攏它們可憐的靈魂,賜予它們永恒的安寧,而這份罪孽由我承擔。範圍死亡律令,指定對象——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