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很少像今天一樣,睡得這麼安穩,等意識清醒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變得黝黑,房間裡也已經看不出輪廓,沈洛慢慢摸索著來到窗前坐下。
沈洛望著對麵樓層的燈光出神,映入眼簾的隻有失去光亮的,冰冷的樓盤。
隻有不遠處的街道上,響著一聲不斷二聲又起的車笛音,冰冷的房間宣告著現在竟已深夜,可精神還是格外的抖擻,望著外麵的繁星點點,車水馬龍,漸漸沒了知覺。
早上起來的時候一縷陽光照在沈洛的眼眶上,給沈洛熟睡的眼睛渡了一層金邊,胳膊經過一夜的擠壓已經沒有知覺,想活動活動,可胳膊有些不受控製發抖。
沈洛忍著強烈的不適洗漱,臨走之前又在屋裡轉了一遍,確認好一切才放心的關門離開。
沈洛出了電梯,梁謙正好從便利店裡出來,手裡還拿著兩瓶牛奶,看到沈洛過來遞過去一瓶,沈洛接過來揚頭喝了一大口,往學校走去。
等到班級的時候,人已經到的差不多了,上課鈴聲響起,伴著鈴聲來的還有一個人,安鬱踩著鈴聲進來,緊隨其後的就是謝文峰麵色沉重的攜著一遝試卷走進來,然後十分不滿的開口道:“語文很難學嗎?我整天苦口婆心的給你們講,你們倒是拿出點成績給我看看。”
謝文峰被沉默氣的血壓直線飆升,擺擺手說:“這節課默寫,錯的人一人一份反思,想想自己好歹學了這麼多年,學的都去哪了,讓狗給吃了?”
張嘉晟聽到默寫把頭埋的更低了,生怕和他對上視線,成為幸運兒,但就是怕什麼來什麼,謝文峰看見張嘉晟低著頭雙手合十還不停的上下擺動,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大聲的叫出了張嘉晟的名字。
“太上老君八卦爐,彆找我啊彆找我。”張嘉晟嘴裡振振有詞的念著什麼就聽見自己的名字,剛才的那股氣,全鬆完了。看了眼周圍,而後認命似的站起來朝著黑板走去,手裡還不知攥著什麼。
張嘉晟站在台上一臉犯難感覺背後有無數的目光盯著自己,就像被扒光了,頂著強烈的心理打開了手上的小抄,沈洛本來低著的頭瞬間抬起來看向他,梁謙問他怎麼了,沈洛滿不在意的說:“沒什麼,就是張嘉晟在上麵看小抄呢。”
安鬱聽到這句話看了一眼張嘉晟的後背沒什麼異樣,轉頭問:“你怎麼知道。”
沈洛剛要開口解釋,梁謙就搶先他一步說:“你是不知道,沈洛這小子打小聽力就好,要不是給和他認識這麼多年,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不是人了。”
沈洛聽到最後一句無奈的看向安鬱:“太誇張了,彆聽他瞎說。”
梁謙反問他:“這怎麼就是瞎說了,難道不是嗎?”
安鬱在中間攔著,兩人才沒有繼續吵下去,等張嘉晟從上麵下來,梁謙嘲諷他:“小抄都不會抄了。”
張嘉晟坐到座位上眼睛還盯著黑板上寫的東西,謝文峰用極快的速度掃了一眼轉頭就說:“讓我們恭喜張嘉晟,喜提反思一份。”
張嘉晟本來聽到前麵還燃起了一絲希望,在聽到後半句話後都想找個地縫縮進去,梁謙在一旁笑得四仰八叉,然後謝文峰看到了,讓他也上去,結果張嘉晟有了個兄弟,更應該說是難兄難弟。
沈洛上了一天的課回到宿舍就躺在床上,感覺整個人都很累很累,但沒有絲毫困意,但還是拍了拍臉去洗漱,在然後硬逼著自己閉上眼睛,但還是沒法正常睡著,稍微一點動靜就足以讓他從睡夢中驚醒。
安鬱卻是回到家就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然後就閉上了眼,結果就睡著了,最後還是安銘宇出來給韓涵倒水時看見他房間裡的燈還沒關,敲了兩門沒人應就推門進去,就看見安鬱在床上睡著了,安銘宇貼心的給他蓋好被子,然後才關燈出去。
翌日
安鬱醒的時候就感覺身上蓋著被子,但腦海裡沒有蓋被子的記憶,以為是自己夢遊了,就沒多想。
沈洛艱難的睜開眼,整個眼眶澀的就像一夜沒睡,蹙著眉,想起來但是身體就想被人打過一樣渾身酸痛,隻好翻身用胳膊撐著勉強坐起身,脖子也是酸痛像睡落枕一樣,忍著身體上的疼痛,趿拉著來到洗手間,低頭洗臉的時候,感覺脖子都要斷了。
梁謙進來之後看著沈洛捂著脖子就問:“哎,沈洛,落枕了?”
沈洛現在點頭都困難隻能發出一個嗯,然後拿過梁謙買的牛奶,猶豫了一下,脖子這樣也不能喝啊,梁謙拉著沈洛往樓下走,到了便利店門口梁謙讓沈洛等他一下,然後徑直跑到店裡,不一會兒梁謙出來了,來到沈洛麵前遞出剛才買的吸管,沈洛看了他一眼,然後接過來插到牛奶裡喝了起來。
沈洛慢吞吞的喝完牛奶,打了個嗝兒,梁謙用嫌惡的表情看著沈洛,身體往後退,捏著鼻子說:“公共場合,注意影響。”
沈洛有些尷尬的岔開了話題:“你想好我們怎麼打了嗎?”
梁謙飛快運動了一下腦子,思慮良久才支支吾吾的開口:“這個……那個……沒有。”說到最後聲音一下就沒了底氣
沈洛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你彆氣餒,意料之中。”
梁謙這一上午都在想這件事,結果被張苗苗點了好幾次名,還被罰站了一節課,結果站著都不老實,張苗苗氣的讓他去外麵站著。
梁謙放學的時候突然靈光一現,沒忍住大喊了一聲:“我想到嘍。”
全班同學看他像看半吊子一樣,梁謙也注意到身邊的人表情不太和諧,默默的降低了存在感。
在班裡人都走的差不多得時候梁謙小聲的和沈洛說:“我想到怎麼打了。”
沈洛邊收拾東西邊讓梁謙講下去,梁謙動作加講解把其他人都看呆了。
沈洛隻麵無表情的提醒他一句:“這個方法是你想出來的。”
梁謙抬起頭斜仰四十五度角,那副模樣自豪極了,說:“當然,怎麼樣,不錯吧,這可是我煞費苦心才想出來的。”
沈洛越聽越覺得她這句話不舒服,然後改正他,說:“絞儘腦汁。”
梁謙擺擺手表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繼續詢問眾人怎麼樣。
沈洛反駁他說:“細節決定成敗,這個方法呢還真挺像是你能想出來的,和你一樣簡單。
旁邊的人都笑了,梁謙也開始自我懷疑了起來不隻是在問他們還是問自己:“一邊去,哪有你說的這麼誇張,笑什麼呀都?”
沈洛本來是想給他些鼓勵的,但沒想到嘴有點不聽使喚了一不小心說禿嚕嘴了,一改剛才的語氣連忙安慰道:“沒事,梁謙,不就是一次比賽,反正又不是靠這個吃飯的。”
梁謙一動不動的陷入了沉思,沈洛心裡糾結:“是我說的太重了嗎?也還好啊,要不道個歉?”
安鬱看出了沈洛的無措,拍了拍他無處安放的手說:“你看他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在改進他的方法,我們就彆打擾他了,說點其他的。”
沈洛點點頭,還不停的看向他,梁謙想的太入迷忘了喊上沈夢聽到洛一起走,他先是猶豫了一下然後就跟了上去,安鬱看著他們的背影,放低了眉眼,直到看不見任何蹤跡了才開車揚長而去。
梁謙還在想,沈洛在他旁邊顯得有些局促不安,糾結了好一會才開口:“梁謙……”
可到了嘴邊腦子卻一片空白,剛才在心裡想的話現在一句也說不出來,吞吞吐吐的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連聲音都有一絲絲特彆不易察覺的顫抖。
梁謙倒是沒注意他的語氣有什麼不對,扯著他的衣角,興致衝衝的開口,然後就看見他一副局促無措的樣子,說:“我又想到…你怎麼了,是見著自己喜歡的人了嗎,哪兒呢?”
沈洛搖搖頭沒說話,梁謙自顧自的說著剛想出來的計謀,然後沈洛打斷了他,然後鼓起勇氣問他:“梁謙,你…沒為剛才我拆你台的事生氣嗎?”
梁謙愣了一下,然後調侃道:“一件小事我生什麼氣,我又不是氣□□,而且我還想多活兩年呢。”
“那沒事了,你繼續說你的吧。”沈洛微不可查的搖了搖頭,心想:“沒生氣就好,多心了,太敏感了。”
梁謙恍然大悟的奧了一聲:“你是說剛才的事嗎,那又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個方法不行再換其他的唄,我怎麼會怪你,彆那麼敏感好嗎?”
“好好好,你快說你的。”沈洛有些不好意思他再說下去,連忙催促著他說其他的,將這件事叉過去:“看來還是自己太敏感了,他都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梁謙臉上掛著笑攬過沈洛的脖子肯定的說:“我彆把我想的這麼小氣。”
沈洛聽到他肯定的回答心裡才慢慢歸於平靜,但是他腦子裡很亂,一路上都沒認真聽梁謙講話,隻敷衍的嗯了幾聲,回來的時候看見劉梓旭推著行李箱從隔壁出來,四人迎麵對上。
蘇汀看見沈洛就趾高氣昂的將頭抬得老高,上下打量了一下沈洛就得意的開口道:“沈洛啊,這幾天在學校怎麼樣,你以後要好好學學我們家小旭,他可是全省的第二名,要不是因為失誤說不定就是第一名呢,彆到時候考的你媽都抬不起頭,更討厭你”
沈洛沒說話隻是這樣看著她不停的說話,這樣的眼神看的蘇汀有些發慌,原本的意思的神情也收斂了幾分。
梁謙以為沈洛是被她說的講不出話了,於是站出來擋在他身前就開始懟:“沈洛怎麼樣就不勞其他人費心了,他以後考多少也跟其他人沒有半毛錢關係,還有的人啊考第二名是因為隻有第二名的水平,彆總找一些有的沒的的借口,隻有失敗者才會找借口,考個第二名還真當自己是什麼好鳥兒了。”
梁謙還特意加重了其他人和第二名,蘇汀被他這段話氣的麵色鐵青,半晌說出話,最後也隻能擠出來一句:“你……你懂不懂尊老愛幼,我怎麼說也是你長輩……”
“哼,我就當你是嫉妒,你這種不懂尊老愛幼的人估計在全省都排不上名次,也隻能在我這裡耍耍嘴皮子,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
劉梓旭在一旁使勁拉著蘇汀的手腕想讓她少說兩句,越拉他就越來勁,這句話還沒說完梁謙就打斷了她,不屑一顧的說道:“您啊,也就吃著長輩這一套,倚老賣老。”
蘇汀一時間說不出什麼有殺傷力的話:“你不尊老,還妄想讓我關愛你,哪兒那麼好的事。”